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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没说完,人已经被裴衍舟一脚踹倒在地上,口吐鲜血。
眼看着老妈妈被拖了下去,老夫人按了按额角,对裴衍舟道:“你不用急,我方才已经派人去找了。”
裴衍舟没有说话,默了许久之后,才道:“祖母,孙儿想自己去找。”
卫琼枝是他的人,还怀着他的孩子,把她送走已经是他的底线,万不可能在她性命攸关之时再把她丢下。
“再过两日便是除夕,你此时走开如何使得,再说了,你去又有什么用,”
老夫人不喜年关上闹出这样不吉利的事,心里很是烦躁,却明白此时须得稍微顺着裴衍舟,“你听祖母的,她不会有什么事的,钱都给他们了能有什么?他们真冲着人命去的,这三个贱奴便跑不回来了。”
先把裴衍舟哄住,那边才去找去,若真有个什么便先瞒下来,只说人找到了没事,一切都等过完年再说,这是老夫人的盘算。
裴衍舟听完立着那里没有响动。
“衍儿……”
赵氏见状唤了他一声。
裴衍舟抿了抿有些干涸的薄唇,再开口时嗓子已经哑了:“祖母,我自己去。”
然后他再也不等老夫人她们说什么,提起旁边一个还跪着的车夫就往外走,喝道:“带路!”
老夫人急得起身连连在裴衍舟身后叫他,可裴衍舟一次都没有回应,也没有回头,很快便不见了。
车夫几个逃回来又用了差不多一日两夜,裴衍舟心下一估算更是焦急万分,往好处想就算卫琼枝没事,这么冷的天又下雪,在荒郊野外这么久也是要命的。
裴衍舟带着人,策马一刻不停地赶到了出事的地方,果然看见了路边停着的马车,裴衍舟又有了一丝希冀,或许卫琼枝一直躲在马车上等他。
他翻身下马,一边叫了一声“卫琼枝”
一边疾跑过去,到了马车跟前也不见里头有人回答。
马车上有被刀砍过的痕迹,已然破损了,裴衍舟在战场上见惯了刀光剑影,也曾经受过无数大大小小的伤,可这次只看那些刀痕一眼,他心头便是一震,竟不敢再看。
车帘子掀开了一个小角,看不清里头有没有人,更像是有人从里面轻轻用手指捻着一般。
裴衍舟伸了伸手,忽然有些不敢去揭开帘子。
这时他的长随已经过来回话:“世子,附近已经查看过了,发现了……一具尸首。”
裴衍舟的手一颤,当即便毫不犹豫地掀了车帘。
里面空无一人,只有一枝落在地上的腊梅。
裴衍舟往后退了两步,步子有些不稳:“尸首呢?快带我去看!”
很快长随便把裴衍舟带到那里,离得马车才几步路,其实刚刚裴衍舟过去的时候自己就能看见。
尸首身形矮小,被翻过来的时候,裴衍舟松了一口气,不是卫琼枝,应该是她身边的那个小丫鬟。
裴衍舟命人带好小丫鬟的尸首,回去之后安葬,便继续带着人寻找。
只要没找到人,她就有可能没有事,若是有事也应该和那个小丫鬟是死在一处的。
这里到处都是凌乱的痕迹,裴衍舟一眼就能看出有人在奔跑,有人在追逐,他定下心神,随着这些痕迹一路找过去,最后在一块碎布那里停下。
碎布有两个巴掌的大小,应该是女子的裙裾上撕下来的,或许是被风吹到了山崖边,挂在了杂草中,又被雪压住,现下雪有些化开,便是湿漉漉的。
裴衍舟俯身拾起碎布,那块布似乎染了红红的颜色,很是鲜艳,裴衍舟的鼻尖却闻到熟悉的血腥味,他的手指抿了几下,果然是血。
裴衍舟忽然有一刻的失措,便是在战场上遭人陷害,也从未有过此时的茫茫然。
他突然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
他细细回想了一番,却发现自己并不记得那日卫琼枝出府时穿的裙子是什么颜色的,一点都不记得。
也从来没有在意过她穿了什么。
裴衍舟把碎布放进怀里,长随见状小心翼翼道:“这附近全都已经搜查过一遍了,没有再发现什么,这里的草和雪都是……”
长随没有继续说下去。
裴衍舟看了一眼,他其实从捡起碎布的那刻起,便看出了草和雪向着外边斜出去的痕迹,像是有人在这个地方掉了下去。
裴衍舟的双目阖上又重新睁开,看着崖下湍急的河水,只是冷冷道:“随我下去找,上面也继续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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