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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外街道,一队千岩军正巧巡逻至此,沉重的兵刃在道上敲击出沉闷的响,掩去院中种种。
若陀跨过门前临时推翻的酒架和木桶,锐利的视线扫过空荡荡的酒库,屋内安静非常,唯有若陀的脚步声在一个又一个货架旁停留,回响。
破门只在数息之内,此人断不可能离开。
团雀停在若陀肩头,漆黑如豆的眼珠里映着银光皎然的沙盘。
“还在这里,上面。”
若陀停下脚步,略一抬头,在他的正上方,有一个井口般大小的木盖,盖子略有歪斜,露出浓墨似的天空。
团雀知趣地飞离,若陀身形一晃,便从屋内消失了。
梁上之人架起弩箭,见眼前一片坦荡,瞳孔猛地一缩。
旋即,那人被扼住脖颈,猛地擒拿在地,溅起一点裹着月光的尘埃。
男人瞧清了若陀的面容,面部遽然变色,开始是因为惊慌,然后是因为窒息,一点声响都发不出来。
团雀飞回若陀肩上,声音又细又轻。
“此地不宜久留,点上烛火,带回政务厅。”
若陀颔首。
狭小的门窗内又透出点晕黄的光,正如璃月千家万户,并无殊异。
……
30、慈不掌兵(第61页)
东海旁一处千石万锦的山崖上,原建有龙王庙,只是千年战乱,此处早已是残垣断壁,不复往日香火祈安,取而代之的是肃杀气氛,庙里竖起一栋高大的白色大帐。
“跋掣已现身祭神屿,前阵已设,先军已过封锁线!”
通传跑到一位身姿笔挺的男人面前,持简高呼,那洪亮的嗓门响彻帐内。
钟离颔首,接下竹简,目光落在东海海域图上。
每隔一小刻,大嗓门的通传就会从外面跑进来,汇报前线的最新动向。
“归终机已就位,定位祭神坛!”
“神坛已破,跋掣召海兽击之,已被夜叉大人拦截!”
“祭神屿岛身受撼,经钦天司核算,未伤万民!”
“敌舰已聚,铁索横连,已逼入我军侧舷!”
钟离眸光未动,沉声道:“侧舷舰船后撤,门舰前顶迎击。
传魈与流云,弃守归终机,率走舸剿杀海魔兽,扰乱敌方中阵,掩护艨艟突入。”
通传记下命令,乘一叶赤马,贴着海平面,轻烟似的飘入战场。
“钦天司来报,一刻后,风起西南!”
帐内的气氛一下子被这条传文给挑动起来,所有人的视线都投向钟离。
钟离闭了闭眼,当机立断道:“艨艟点火,突入船阵,令赤马接应我方士兵。”
艨艟数十艘,以薪草,膏油灌其中,见火即燃,迎风则涨。
驻守艨艟的士兵点了引子,井然有序的沿索滑下,由赤马小舟接应后,飞速撤入后方,唯有艨艟撞向敌军船阵。
不论敌我,瞳孔中尽是炽烈的红光。
少旬,风起东海,火舌焚天。
腊月寒冬,劲风凌冽,此刻跳海与自杀无异。
若此刻跋掣掀起风浪,只会让军舰彻底沉没,只得仓促派出行动迅捷的小舟救人,可小舟载人甚少,又仓促下阵,作用实在有限,士卒浸在冰冷的海水里,连一块浮木都没有,硝烟和燃烧的灰烬贴着海平面吸入肺腑,不多时就没了声响。
跋掣愤怒的咆哮远远地传来,士卒凄厉的哀鸣穿过火海与硝烟,逆风吹进大帐中。
钟离神色沉静,没什么表情。
“福船架设火炮,弓箭手上阵,截杀敌方救生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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