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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那个还在体制里混得不错的舅舅都被他说通,想着法子让苏婉离不了婚。
苏婉气得差点呕血。
她想不明白,都撕成这样了,周子明怎么还死抓着不松手呢,放过彼此不好吗?也就是这个时候,她想起了一个人。
当年他们大杂院那个不务正业的小混子叶蓁。
不过人家现在早就鱼跃龙门,变成了那种只会出现在电视、杂志封面、访谈节目中的成功人士,连他们市领导见着了都要点头哈腰的人物。
只是这些年一直在国外,前两个月刚回来。
周家舅舅再厉害也不可能厉害过他。
就是多年不见,也不知道他还认不认得自己。
苏婉厚着脸皮拨通了叶蓁的电话,原本做好了被遗忘跟拒绝的准备,没想到叶蓁很爽快地帮了她,不到一个星期就结束了她跟周子明破败的婚姻。
苏婉感激极了,亲手做了一包米花糖,准备当面感谢一番。
她记得小时候这人很喜欢父亲做的米花糖,每次看到她吃就会眼巴巴的。
苏婉就想,人家那样的人物,什么好东西没见过?你花再多钱也送不到人家心坎里去,不如花点心思,心意到了就成。
苏婉就拎着那么一盒子米花糖上了公交车,准备去叶宅。
只是还没到站,她就重新回到了一九七九。
愣神间,车子停了下来。
苏婉转头一看,车上寥寥几人,终点站到了。
这里是煤厂路,城郊区域,下了车,往左边走十几分钟是市第三公交公司,往右边走十几分钟是钢铁厂。
苏家所在的大杂院就在钢铁厂的围墙外边。
虽说这儿是城郊,但那一块并不冷清,反而非常热闹。
大杂院不止一个,前前后后连墙连户的有近十个院儿。
以前,那儿就是煤厂的家属院跟员工宿舍,只不过后面煤厂搬走了,这地儿就建起了钢铁厂。
钢铁厂在城区里建了新的住宿楼,没要外面那几个大杂院,留给了街道。
所以大杂院里住的人是真的杂,干什么的都有,都是在别的地方分不上房,慢慢塞到这边来的。
其实大杂院里的房子比中心城区的筒子楼要大得多,住进去宽敞又舒适,有些地方还有独门的小院子。
可这里是城郊,离市区远啊。
人家问你住哪儿,你说住煤厂路的大杂院,人家就觉得是城郊,是乡下地方。
所以先前唐江盈骂她是乡下丫头,也没错,大家都这么说。
只是乡下丫头怎么了?碍着你了还是怎么的,咋就成了贬低别人的代名词呢。
上一世,她跟周子明打离婚官司的时候,这里的大杂院正面临着拆迁,周子明死赖着不想离婚,除了偏执的占有欲,另一方面可能也是苏家要分房跟钱了,那人想占一份。
正这么想着,苏婉进了巷子。
顺着这条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石板路,她来到了一个没有大门的院门前。
跟前世一样的门扉,青砖青瓦木横梁,左边墙上有个铁牌子,白底红字,写着煤厂三巷六号院几个字。
一切的一切都没有变,只是砖缝里还没有长出青苔,少了些陈旧感。
苏婉的眼睛渐渐模糊了,因为她听到了从院里传出来锅铲声,她觉得那声音是从自家传出来的,是父亲在做饭。
想到上一世父亲瘫痪在床,骨瘦如柴的样子,苏婉的脚步不自觉开始加快。
五十年代建的房子,上下只有两层。
苏婉家就住在最左边的二楼,在楼梯边上,从大门进去,拐弯上个梯楼就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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