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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话被打断,余渊也在心里有了新的打算,“儿子我来搞定。
我都可以,随你心意。”
通话微妙地暧昧起来,崖顶风太大了,可看的风景三百六十度看了个遍。
苏阳没有了继续视频的理由,却又舍不得挂断,心猿意马地举着手机,但已无心看风景。
这世上一切美好景致,去过了看过了便会慢慢淡出记忆,若多年后追忆起来,顶多会生出一种,当时如果你也在就好了的遗憾。
苏阳现在就有这种感觉。
遗憾间,他听到蓝牙耳机里余渊难得尾音上扬的声调,他说:“海面上有飞鸟,快许愿。”
苏阳顺着他的指引抬起头,青灰色天空中,有黑色飞鸟绕着海面低空盘旋。
他看不出有什么独特之处,不解地问:“为什么许愿?”
余渊顿了一秒,博学多闻的人编起谎话也是信手拈来:“这是一种代表吉祥的飞鸟,叫乐知,在冬季更是罕见,你很幸运。”
大约的确是被寒风吹掉了逻辑思维,脑袋冻住,苏阳没有察觉他故事中偏东方背景的称呼和基调,并深信不疑闭眼许了个愿。
当他睁开眼时,飞鸟似有回应,长鸣了一声后,直冲云霄,在视野中缩小成一个黑点。
蓝牙耳机里,余渊问他:“许了什么愿?”
苏阳眼神闪躲,虽然知道此刻摄像头对着海面方向,仍不敢直视屏幕,“说出来就不灵了吧。”
说出来才会灵啊傻瓜。
屏幕另一端,余渊手机有电话进来,不再继续追问。
视频很快进入告别阶段,挂断了以后苏阳也没有再逗留多久,返回车中启程去石屋。
这一程很短,不到二十分钟便到达。
海边小镇鹅卵石径纵横交错,几乎家家户户都是中古时期的特色建筑,每家屋前种满各种花草,斑驳的院墙也被藤蔓植物爬满,古老而浪漫。
苏阳一双眼睛看不过来,一双手画不过来,只有频频举起手机,定格下眼前的一幕幕。
石屋依山而建,日常有专人打理,今天又提前命人洒扫过。
老式壁炉里炉火正旺,室内灯光温暖,刚煮好的伯爵红茶冒着热气,精致骨瓷盘中蔓越莓曲奇尚有余温。
卧室在二楼,原木书桌紧挨着窗台,如果是晴天,这个时间窗外会有恢弘日落晚霞。
床品都换了新的,沁着淡淡洗涤剂清香。
苏阳简单归置好行李,洗完澡出来,顶着宽大的浴巾回到一楼,餐桌上是ax替他从镇上餐厅打包来的海鲜意面和两样小食。
发了致谢短信,并约定好明天不必陪同,他自己在镇上逛。
他在温暖壁炉边吃完晚餐,头发也干了。
一夜乱七八糟令人不齿的少年梦,没有调闹钟,醒来时日上三竿。
忘了拉的侧窗映射进清晨阳光,一个难得的晴朗天气。
手机在床上不知哪个地方震动嗡鸣,苏阳翻找了好久才在床缝中找到,梦里令人意乱情迷的低醇嗓音真实地响起在耳边,“不会还没起床吧?是谁说过,早上要逛小镇市集?”
手忙脚乱地从床上弹跳起来,光脚踩在地板上找裤子,意识到这人远在一万公里以外,房间也不会有监控,故而淡定下来,坐回床沿上。
他单手插进睡乱的黑发间抓了两下,懒洋洋打个哈欠,有恃无恐地狡辩:“胡说,市集没有这么晚的好吗,已经回来,早餐也吃过了,马上准备去倾斜书屋和大教堂!”
听筒里余渊明显笑了下:“是吗,真勤快。
看窗外。”
苏阳不明所以,但仍然照做了,拿着手机走到窗边。
窗台正对着楼下小花园,白色篱笆外,站着熟悉身影。
耳边是带着戏谑的一句:“还不下来开门吗?勤快的小蜜蜂。”
沐着上午十点的冬日薄阳,余渊站在一片光辉中,挺阔长款大衣内搭一件半高领黑色羊绒衫,右手曲起在胸口处,脸上笑容清朗,比光更耀眼。
苏阳隔窗与他对视,怔愣间手一松,手机‘砰’地掉在书桌上。
心跳节奏漏了一拍后,不受控地疯狂鼓噪起来,幸福得天旋地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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