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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知道当时他要克服多大的恐惧,聚集多少的勇气,才能迈出那一步,并坚持到将所有人都打倒了,才昏过去。
她垂眸,从毯子下面拖出他的手,低下头去,在他清秀的腕骨上轻轻吮了一枚红印子。
国公爷回府后亲自来慎徽院探望了赵桓熙,见他未醒,问了徐念安相关事宜便又离开了。
赵桓熙是半夜醒的。
因为伤到了头,徐念安不放心,叫宜苏和自己轮流看他。
他醒时徐念安趴在床沿上刚睡过去,宜苏还醒着,见他睁眼,便伸手推了推徐念安的肩膀,道:“小姐,姑爷醒了。”
徐念安一个激灵醒过来,与赵桓熙四目相对,愣了一会儿才吩咐宜苏:“宜苏,叫人去厨房端点粥来,待三爷喝了粥再服药。”
宜苏答应着去了。
“你怎么样?疼吗?”
徐念安坐上床沿,看着头上包着布带的少年问道。
赵桓熙稍微动了动四肢,只觉浑身都疼,他也没逞强,惨兮兮道:“疼。”
“那,还能坐起来吗?”
躺着不管是喂粥还是喂药都不方便。
赵桓熙点点头。
徐念安去柜子里拿了个大迎枕过来,扶他坐起来靠在迎枕上。
粥和药很快都送来了,徐念安打发宜苏去休息,自己坐在床沿上给赵桓熙喂粥。
粥是阿胶红枣粥,补血的,赵桓熙一边吃一边皱眉,想来是不太喜欢,却也没使性子说不吃。
喝了粥,又吃了药。
“坐一会儿再躺,现在躺下去,怕是胃里不舒服。”
徐念安对赵桓熙道,“要不我找个你没看过的话本子念给你听好不好?”
见她起身要去找话本子,赵桓熙突然伸手拉住她的袖子。
徐念安回头。
“冬姐姐,对不起。”
赵桓熙望着她愧疚道,“都怪我无用,害得你也被朱志福欺负。”
徐念安重新在床沿上坐了下来,反握住他的手,低眉道:“我幼时在忠义伯府,祖母偏心挟私,大伯母刻薄强势,我们姐弟几个包括我母亲,日子都很不好过。
我父亲原不是强悍的性子,又被一个孝字压着,也帮不了我们什么,每每只能劝我们放宽心,()不要与其它几房攀比计较。
“后来我父亲过世了,我们一房被分出伯府,从此无依无靠。
母亲病弱,家里只剩阿秀一个男丁。
他年纪小,纵有心帮我,也是力有不逮。
不怕你笑话,我长到这么大,今日方第一次体会到,遇到危险困难时,有人在前面帮我撑着,护着我,到底是什么感觉。”
她抬起过分明亮璀璨的双眸,直直地看着面前苍白虚弱的少年:“这个人就是你。
谢谢你,赵桓熙。”
赵桓熙双颊透出薄薄一层嫣粉,移开目光道:“冬姐姐不必放在心上,就算换了我娘我姐姐,我也一样会这样做的。”
徐念安愣怔了一刹,缓缓放开他的手,垂下眼睫道:“总之以后不管是谁说你不好,你都不要妄自菲薄。
你是很好的。
讨厌你的人看不到你的好,盼着你好的人就算你眼下真有不足之处,他也不会与你计较。”
赵桓熙点点头,牵动了头上的伤处,害疼地蹙着眉头道:“我记住了。”
靖国公府和成国公府,一个嫡孙一个世子,一个头破血流一个胳膊都被打骨折,自然不能善罢甘休。
事发的第二日,双方便又在朝上吵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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