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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雀起得太猛,血冲大脑,蓦地天旋地转,黑暗从视线边缘向内侵蚀,耳边只剩下尖锐的耳鸣声。
浑浑噩噩间,冷风吹拂脸庞。
轰隆隆!
一道惊雷撕破黑暗,桑雀浑身一颤,猛然清醒,看清周围环境,她骇然睁眼。
她又到了那个深不见底,无边无际的深渊……九幽!
这次没有下坠,她脚下是一段凭空伫立的阶梯,虚实不定,好像雾气。
黑暗雾气中满是布满猩红血污,纵横交错的黑铁尖刺,像一片荆棘丛林,壮观又恐怖。
桑雀目所能及之处,还有几具干瘪尸体插在荆棘中,痛苦望天。
周围全是雾状黑暗,风声像鬼哭一样,叫人毛骨悚然。
一片片火焰般的羽毛飘荡而下,桑雀抬头,头顶树状闪电无声横空,火焰羽毛落在前方干尸上,干尸一瞬燃成灰烬,随风而逝。
铁荆棘似乎在缓慢生长,朝着桑雀身体各处刺来,她赶忙在身上摸索,试图寻找照明之物瞧个仔细。
忽然,她心口位置发出一点微弱亮光,似星星之火,风中飘摇,顽强不灭,在这点光照耀下,脚下的阶梯好像更真实稳固了。
光亮起的时候,周围铁荆棘的生长也在明显减缓,透过那点光芒,桑雀发现自己脚下的阶梯上写着三个字。
一、零、八。
她回望高处,避开铁荆棘试着往上走,才一抬脚,阴风突然吹起,雾状黑暗流动散开,一个小小的身影出现在阶梯上方。
空洞的眼窝流出大量鲜血,平静地注视她。
呼!
不知道什么东西吹了口气,桑雀心口火苗瞬间熄灭,脚下阶梯随之消失,周围铁荆棘上尖刺突飞,狠狠刺入她体内。
!
!
!
桑雀猛地惊醒坐起,满头冷汗,心脏狂跳。
何二娘拿着帕子坐在土炕边上,一脸关切,“怎么了?做噩梦了吗?”
看清何二娘的脸,桑雀心中发苦,她还在黑山村,没有回到自己的家。
晨光从半开的窗户透进来,已经第二天了。
发现身上衣服换过,桑雀赶忙摸脸,干净水润没有任何脏污。
“放心吧,衣服是我换的。”
何二娘把帕子放在旁边的水盆里,“这是我的屋子,从昨夜到现在,没有其他人进来过,你明明长得这样好看,为什么要故意弄得又脏又黑?”
“害怕。”
桑雀随口说道。
何二娘会意点头,“是,这样的世道,好看的女子总是命苦,不过严道长不近女色,倒是他那个徒弟明漳,以前总是对村里的姑娘动手动脚的。”
“能帮我……找些碳灰吗?”
何二娘把早就准备好的一篮子碳灰拿到桑雀面前,也没有过多询问,生在这样的世道,他们早就学会了压制好奇心。
“那边有水盆,我先出去给你准备吃的。
那个……昨天我对你冷脸是我不好,谢谢你救我弟,以后你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寻我。”
“你……叫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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