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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么一问,她也想了起来,反过来问他,“裴公子和萧家”
“昨日家母已去过萧家,我同萧娘子当年那桩口头婚约也已结束。”
那便好办。
祖母和母亲之所以没打国公府的主意,便是因为有萧家在前,只要她回去告知一声,国公府同萧家的亲事已退,必然也不会上邢家。
芸娘不打算说,他却主动问她,“芸娘要说什么?”
芸娘摇头,“没什么了。”
他目光盯着她慢慢红起来的耳垂,似是能看穿她脑子里的念头,轻声问,“明日来得及吗?还是说今日就去提?”
他既然都问了出来,芸娘也没什么不好意思了,目光没去看他,嘴上给了回应,“若是可以,自然是越快越好。”
那话说出来,耳根的红意已经爬到了脸上。
怕她再红下去,成关公了,他转过头,应得干脆,“明白。”
外面的雨势似乎大了一些,屋顶瓦片上传来了动静声,事情已解决,没必要再逗留,芸娘起身告辞,“裴公子还有旁的事吗?”
裴安没应,也跟着起身,“走吧。”
两人这般出去,定会被抓个现形,芸娘没动,让他先走。
裴安到了门边,拉开门扇,回头见她还立在那,不由轻声一笑,“我已经同塔庙的人打了招呼,今儿闭门,不会有人。”
适才闭门的时候他倒是没说。
芸娘跟着他走了出来,雨势确实大了许多,青玉见人出来了,赶紧回头去找伞,伞拿到手里,还未来得及撑开,抬头见裴安手里的油纸伞举到了芸娘头上,“不介意?”
横竖也没人能瞧见,两人刚合谋定了亲,不出意外,将来他便是自己的夫君,芸娘不好去拒绝,默默地走到了他伞底下。
雨点细细密密地落在伞面上,大半个伞面都罩在了她身上,她越往边上走,伞越是靠了过来,估计他一身都淋湿了吧,她不敢再动,甚至往里靠近了一些,两人的距离一缩紧,胳膊上的衣料时不时擦在一起,仿佛听到了轻微的窸窣声,直牵动她心魂,掐住了她喉咙,不知不觉屏住了呼吸。
许是两人都陌生,这样的紧张感倒是同邢风在一起时,从未有过。
终于到了马车旁,芸娘没待他走近,提了下裙摆,正要从他伞底下钻出去,突然被他一把握住了胳膊,拽到了伞底下,“等会儿。”
芸娘疑惑地回头,见他又从身上取下一枚玉佩,递给她,“既已说定,留个证物,谁也不能反悔。”
也对,她忘记了这茬。
她伸手接了过来,欲转身,裴安再次握住了她胳膊,修长的手指,轻轻地放在雪白的纱面上,目光静静地看着她。
她反应了过来,自己还没给他信物,可她身上只有邢风昨儿还给她的信物,当务之急,也只能先留给他了,忙从腰上取了下来,递到了他面前,“可以吗。”
不过一个信物,什么都可以。
“嗯。”
裴安松开他胳膊,接了过来。
翠绿色的一块玉佩,极为熟悉,不用多想,很快便知在哪儿见过。
裴安心头嗤了一声,她倒挺节俭。
—芸娘匆匆上了马车,车帘子一落,脸色彻底地红了个透。
青玉后进来,适才见两人的模样,便知道成了,如今看到自家主子一脸的羞涩劲儿,愈发坚定了自己的猜想,也跟着松了一口气,“主子,可出息了,金科状元郎,国公府世子爷,临安城内无数姑娘心中的如意郎君,被主子收服了,您这哪里是走投无路,分明是换了一条通天大道……”
芸娘:……平时里她虽也做过不少出格之事,可哪里干过这样的大事,心头七上八下,也没心思理她。
回到王家,正好饭点,心头有事,芸娘也没吃几口,坐不住,便在屋里来回踱步。
未时末,连颖便从外急急走了进来,人还在屋外,声音先到,“主子国公府裴夫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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