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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明的神识随着霍拾香一同出了城。
这人漫无目的地在郊外行走,行一段路便要停下念叨一阵,似乎要全神贯注地思考,才能保持清醒。
路过一条河时,在岸边蹲了下来,打湿手中的巾帕。
袁明的视野在她身后,随意在浅滩远山上掠了一遍。
从未来过儒丹城,更是不认得这地方。
只看着一片清澈如镜的水面,倒映着青碧色的山石。
霍拾香不知何时没了动静,安静对着湖面打量自己的面容。
袁明的眸光跟着往下扫了眼,就见在白石与蓝天交映的波纹中,浮现着的是一张朦胧,却叫他终生难忘的脸。
袁明好似眉心中了一箭,瞪大眼睛,撕心裂肺地叫出声来:“蜃妖!”
他恨不能当场生出一双手,亲手杀死面前的人。
霍拾香也是猝然回过神,仿佛从深沉的梦魇中惊醒,脸上带着森然的惧意,伸手搅浑了面前的水。
她用洗干净的巾帕不停擦拭自己的脸,紧闭着眼睛,翻来覆去地念诵:“我是霍拾香,我不是妖,我不是妖……”
这话有如她自救的真言,频繁往复地呢喃,叫她逐渐冷静下来。
等呼吸平顺,她才颤动着掀开眼皮,小心翼翼朝水中瞥去——里面倒映的人影又恢复了原先的模样。
她神情极为委顿,肩膀虚脱地垮下,不敢再在河边久留,拧干巾帕起身赶路。
袁明脑海中那股山呼海啸般上涌的气血往下褪去,才发现这人原来不是蜃妖。
只不知为何长成了与蜃妖同样的脸,反要顶着幻术来自欺欺人。
他有满腹的疑团想问,却无从得解,只能跟在她身后,随她在山林间逐风流荡。
霍拾香自困在寥无人烟的荒郊,白天黑夜地静坐修炼,那疯症倒是好了点。
不再动不动就神神叨叨地说胡话,或是动手摧残身边的花草。
她每隔七五天要进城一次,买点吃食,也顺便看看叶小娘子,确认对方身上的妖性是否已经除尽。
这日站在叶氏的门前,她不厌其烦地敲了半晌的门,都无人来应,正焦虑在门前彷徨,才有一路人告诉她:“死了。”
霍拾香怔愣在原地,随后扑过去抓着那人的手追问:“怎么死的?怎么会死?”
来人被她神情吓了一跳,支吾敷衍几声,匆忙逃离。
霍拾香深受刺激,那疯病又犯了起来,她一手捂住自己的脸,另一手自残似地扼住自己脖颈。
虚软地倚着墙壁,嘴里发出痛苦的呜咽。
她将指甲深深抠入皮肤,抓挠出猩红的血痕,告诫自己道:“冷静,冷静些!
霍拾香,不许动!”
她眼睛半睁着,水雾弥漫开来,好不容易压制住心底的躁动,模糊的余光便捕捉到一个瘦小的身影正鬼祟躲在墙后朝她这边张望。
霍拾香一瞬便控制不住,身形腾挪,冲过去将那人捉了出来,抛过一旁的高墙,将人带进院中。
董小娘子摔落在地,惨白着脸发出凄厉尖叫,被霍拾香抬手捂住。
()≈ap;ldo;嘘,不要怕,告诉我,是谁杀的?≈ap;rdo;▄想看退戈的《社稷山河剑》吗?请记住[]的域名[()]▄『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霍拾香一指按着她唇,一会儿是温和平易地看着她,声音也是柔声慢调。
一会儿又是满脸的凶神恶煞,咬牙切齿地逼问。
“谁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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