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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韫行了一礼,面色平静:“不知父皇召儿臣来所为何事?”
皇上慢吞吞地摸向榻边小几上的茶盏,却因手抖而寻不着方向。
萧韫走上前去,端过茶盏递给他。
下一刻,茶水猛地泼在他身上,瓷盏落地“啪”
地一声碎裂。
整个寝殿的宫人全跪在地上,大气不敢出。
萧韫的玄色金丝蟒袍被淋湿,他垂眼瞧了瞧,不咸不淡地扯了个笑:“父皇何故生这么大的气?”
皇上怒目而视:“你干的好事!”
萧韫神态自若地迎上他的视线。
父子俩静默而焦灼地对视了片刻后,萧韫挥手,让宫人退下。
内侍总管看了看皇上,最后迟疑地将所有人都带下去,然后关上殿门。
“你分明已答应过朕,放弃兖州兵权,如今,你此举是何意?”
“儿臣的确答应过父皇放弃兖州兵权,可没答应父皇让七皇弟过来分一杯羹。”
“你——”
皇帝气得呼吸不稳,缓了缓,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兵权乃朕所有,朕欲分给谁岂容你过问?”
他继续道:“你不顾手足之情,心狠手辣,就不怕天下人戳你脊梁骨?”
萧韫冷笑,漫不经心道:“比心狠手辣,儿臣又如何比得过父皇?”
皇帝顿住,面颊微微抽动:“何意?”
“父皇可还记得李茂彦?”
闻言,皇帝瞳孔微震,眼里闪过一丝慌乱。
“父皇放心,他人已经死了,那些事,天底下也就你我二人知晓。”
萧韫缓缓凑近他,声音低缓而平静:“儿臣这些日一直想不明白,父皇既然不想让儿臣做太子,为何又留儿臣在京没赶尽杀绝,难道仅仅是为了平衡朝堂吗?”
他话落,殿内安静得落针可闻。
少顷,皇上面色沉了沉:“你都知道了什么?”
萧韫连着忙了许久,等闲下来时,发现已经三日没见阿圆了。
这日傍晚,淅淅沥沥地下起了小雨。
萧韫不喜欢下雨,潮湿和沉闷的雨幕会令他烦躁。
尤以这两日为甚。
从工部官署出来后,陈瑜问他是否回东宫,萧韫想了想,吩咐去梨花巷。
马车到梨花巷时,天刚擦黑。
褚家夫妻俩得知萧韫驾临,连忙出门迎接。
见他穿着一身太子朝服过来,褚大人还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在门口立即跪下来。
萧韫单手扶起他:“无需惶恐,我此来只是想见一见阿圆。”
他说着,视线转向褚夫人,询问意见。
萧韫穿着一身太子朝服过来,褚夫人哪敢有意见,恭恭敬敬地将人请进门。
吩咐小厮道:“快去喊二小姐过来。”
“不必,”
萧韫拦住,随意接过陈瑜手上的伞,不让人跟着,自己熟门熟路地拐入月洞门进了簌雪院。
外头小雨淅淅沥沥,阿圆半开着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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