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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到半刻,突然逃命一般从里冲了出来。
谢劭喘着粗气,脸色都绿了,衣襟歪向一边,手捏住额头,两边的太阳穴突突直跳,气得咬牙切齿,“去,把这儿给我掀了。”
闵章也没好到哪儿去,为了护主子的清白,自己牺牲了不少。
一边脸颊还有一道口脂印。
日风日下,东都的小娘子何时败坏到了如此地步,就不知道害臊吗闵章听到主子的吩咐,抽出弯刀便要回头,谢劭轻嘶了一声,又把他叫住,“回来,把脸擦干净。”
主仆二人,到了一处暗巷,各自整理好了妆容,确定对方身上没有半点痕迹,才从巷道出来。
找了快两个时辰的工,一无所获,还险些丢了清白。
再也没有心思找下来,灰头土脸的回到了宅子,进门之前,谢劭不忘回头交代,“嘴巴给我闭紧点。”
这等丢人的事,闵章自然知道,“是。”
—院门没上锁,谢劭推门而入。
今夜原本答应了带小娘子逛夜市,如此也黄了,以为她多半已经歇息了,没想到回到宅子,却见到了满院子的灯笼。
听到动静声,温殊色从一堆纱灯之间探出了脑袋,因手上不空,只仰起头来,远远地招呼了一声,“郎君回来了。”
谢劭缓缓地走到她身旁,一脸疑惑,“娘子做这么多灯作甚?”
“卖啊。”
温殊色在捐纱上画完一笔,轻轻地吹了吹,转头看向郎君,两道眉梢被纱灯的光晕染出了一层喜色,雀跃地道:“今日听晴姑姑说,街市上卖的纱灯没我做的好,价钱还不便宜,横竖我也闲着,想着做几个拿去试试,谁知不到一炷香的功夫,全都售了个空。”
扬头指了一下堆在跟前的数盏纱灯,“郎君走后,我便没停过,我做完,晴姑姑帮忙拿去卖,已经来回跑了好几趟。”
谢劭神色愣住。
小娘子又从腰间取下了荷包,递给了他,“郎君帮我数数,怕是快有半贯了,我再做上几日,应该很快就能把这个月的租金付上。”
谢劭木讷地伸手,胀鼓鼓的荷包内,全是一枚一枚的铜板,心头突然一阵五味杂陈。
太丢人了。
温殊色想了起来,搁下灯笼起身,“郎君在外跑了半天也累了,进屋歇着吧,我去给你沏杯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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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p;ldo;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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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劭一把将她拉住。
他不配。
他跑了半天,一个铜板都没赚到,到头来还不如小娘子会赚钱。
温殊色见他面色不好,轻声问:“郎君怎么了?”
谢劭挤出一道笑容,“我不渴,娘子不必劳累。”
温殊色见他如此,便又坐了下来,埋头一面继续勾着纱布上的仕女图,一面轻声同他道:“当初我跟着娘亲学做灯时,手笨得很,还被娘亲嫌弃,说谁敢买我做的纱灯,我还反驳她,将来我又不靠纱灯赚钱,不成想有朝一日还真靠着这门手艺糊口了。”
回头看了一眼郎君,“郎君要是累了,先进屋早些歇息,我不困,再多做几个。”
谢劭没动,半晌后缓缓弯下身,“我也不困,娘子教教我,怎么做。”
温殊色见他一脸真诚,还捞起了地上的一条竹篾,有模有样地比划了起来,想起曾经扎进他手指内的竹刺,这大半夜,她可不想再替他挑一回刺,搁下纱灯,小心翼翼从他手里拿出竹篾,“郎君初学,竹篾会割到手。”
谢劭两手空空,有些茫然,“那我能做什么?”
自己这番折腾,要的便是他这样的态度,体会到了辛苦,方才知道珍惜,抬头问他:“郎君会画画吗?”
谢劭点头,“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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