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嬴政,他是秦始皇帝的同时也是一个人。
人总是有七情六欲。
尽管天下之重,崇高的赞誉与唾骂盖过一切烟尘,但不可以磨灭他作为一个真实有血有肉的人的事实。
扶苏揩去她脸上的泪痕,“荷华别哭,母妃之病非药石能医。”
果然是心病。
那么当下,她要怎么才能解开心结?许栀正要起身,想要进去内殿去郑璃的床前看看,却被扶苏拉住了。
他顿了顿,“别去,我们…少打扰母妃。”
扶苏到底是嬴政的儿子,这父子俩在对待情感的态度上出奇的一致。
不问。
不说。
然后做出自以为正确的决定。
直到最后也是如此,扶苏……连一句质问也不曾有。
由于两人挨得近,扶苏起身拉她的时候,衣角的一枚玉佩露了出来,她仔细看清楚了穗子的编制手法,这与她身上的这个也很像。
在秦国,孩子出生后,母亲会亲手编制此物来祈求平安。
许栀突然想到她曾在芷阳宫看见过一个很大很旧的杂佩,玉佩是秦国虎纹饰,但那穗子上则是一样的繁复手法。
当时许栀正在乱翻,她忘了自己把玉板藏到哪儿去了。
她见到那块玉佩时,考古热情冲上头,刚拿在手上仔细观察,不料被郑璃看见。
她什么也没有说,只是很快哄着她去其他地方玩儿。
许栀想起从前发掘过的古墓中的织品,秦国与六国之间的风俗迥异,织物简单。
那个杂佩难道是郑璃做的?《诗·郑风·女曰鸡鸣》中记载:“知子之来之,杂佩以赠之。”
许栀几乎笃定地想,若她真对他无半点情意,又何必多次一举?这分明是定情之物。
这么多年啊,所以穗子才越编越大?原来她静默的眷恋与深切的情意全部都汇聚在这枚穗子上了。
她如释重负般笑了起来,赶紧擦干眼泪,“王兄。
我们要去看母妃,我们要陪着她,我们不能什么都不做。”
“别去。”
扶苏再次拉住她,“父王在里面。”
许栀立即安静下来。
“那我们就在这里等父王出来吧。”
“荷华,从前你怕这些的,尤其害怕父王。”
许栀端端地看着扶苏:“因为从前我不敢与父王接触。”
“后来呢?”
“后来啊,我梦见了一条神龙。
它跟我说了很多父王的事情。
从那以后,我就不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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