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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哭什么?爸爸就是晕倒了一下。”
奚翎从崽的小后背揉到崽的小肩膀,一般他会捏捏后颈软肉再按上毛茸茸的后脑勺,这是他习惯的一整个安抚流程。
崽没回答,紧贴在他怀里吧嗒吧嗒掉眼泪,胸口的湿热感觉和梦中有些相似,奚翎隐隐想起些别的,不过他的注意力很快被掌心的油腻触感转移了。
奚翎的嗅觉还没太恢复,鼻腔中只能闻到医院的消毒水味,但他对自家崽毛茸茸的小软毛触感相当敏锐,一下就意识到不对劲了:“眠眠,你几天没洗头了?都打柳儿了!”
崽正沉浸在失而复得的狂喜和宣泄积蓄已久的担心,过于强烈的情绪让崽除了放声大哭什么都做不了。
他就只想哭,哭到打嗝喘不过气也要继续哭,仿佛只有这样他才能更清楚地确认,他的爸爸回来了。
直到崽听到后爸充满嫌弃的疑问,以及后续将搓完他后脑勺的手掌直接蹭上他后背的布料时,崽的哭声戛然而止。
崽的表情还停留在撕心裂肺的哭号阶段,愤怒的小奶音先飙了出来:“……里嫌弃窝?!”
门外的霍斯祎听到声音,立即从轮椅上站起身,三步并两步飞奔进去。
独留怀特一人对着身前的轮椅,脑中缓缓画出一个问号:又要重新复位了是吗?霍斯祎进来时,奚翎正和崽掰扯嫌不嫌弃的问题,他摸了把自己的头发,感觉比崽的更油瞬间干哕出来。
“我睡了多久?”
奚翎以为昏睡个一天一夜了不得了,但以他对自己头皮的了解,这个油润度起码是天才能出现的效果。
奚翎顿时感觉自己好脏,他和崽都好脏,虽然鼻子还没恢复,但他好像已经能闻到他们父崽一人身上快嗖了的那股味道。
就是这时候,他看到了另一个穿着西装的“流浪汉”
跑了进来,因为霍斯祎的外貌变化实在太大,奚翎根本没留意到对方一米八一米九的步伐,注意力全在男人胡子拉碴的脸庞和身上皱了吧唧的西装上。
救命,为什么他一觉醒来,仿佛全家空降垃圾场!
奚翎甚至感觉全身都痒了起来,其实只是他的心理作用。
他很快就知道没洗头是因为他晕倒的时候直接滑跪到地上,还狠狠给身前的摄影小哥磕了个头,所以医生怀疑他一直不醒是因为头部撞击导致,轻易不敢动他的脑袋,也就没人敢给他洗头。
而且他昏睡了足足七天。
最开始是高烧不退,邮轮上的基础医疗毫无用处,霍斯祎第一时间将人转移到附近医疗条件最好的智利,他也以最快的速度赶了过去。
因为医治及时,奚翎的病灶和高烧并没有引起更糟糕的疾病,但在情况趋于稳定的第三天奚翎依旧没有醒来的趋势。
这是很不合常理的事情,不合常理意味着没有治疗方案可以参考,医生们找不到原因,而奚翎头部的确存在血块,联系奚翎昏倒前后发生的事情,奚翎的昏迷不醒很快被归因于倒地时的一撞。
这世界就是有无数巧合到无法理解的事情发生,大脑的运行机制太过复杂,太多轻轻一磕就再也没法醒来的,相较于直接死亡的那些人,成为植物人的奚翎也算不幸中的万幸。
当时在奚翎身边的崽、摄影小哥包括影后谢素雯都无比后悔愧疚,如果他们能反应快些,没让奚翎以头抢地一切就会不一样。
也是从这一天开始,崽不再乖巧听话,不论其他人说什么做什么他都寸步不离地守在奚翎病床旁。
霍斯祎飞越南极后也从普通冰山升级为极地冰山,父子一人一言不发地一起守在奚翎病床身边。
刚将奚翎转移回国的时候,霍星眠还有些害怕父亲会将他赶走,事实上对方除去不得不离开病房治伤和处理一些杂事的时候,会像一座冰雕坐在床边上直勾勾望着昏睡中的奚翎。
要不是双眼间隔一段时间会眨动一下,就真跟高仿真蜡像无异。
对方显然没分出一丁点注意力给他,崽总算安下心来驻扎在奚翎病房当一只越来越脏的崽子。
没办法,病房里的独立卫生间的淋浴喷头对他来说太高了,他勉强用洗漱台上的一次性牙膏牙刷和香皂做日常清洁,更多的他怕自己离开这个病房就再也不能进来。
他不敢相信别人的承诺,他只想用自己的小拳头攥紧一切和奚翎有关的,至于其他真的顾不得那么多。
是以崽身上穿的还是在智利医院时的衣服,油腻腻的小软毛也的确好几天没洗了。
奚翎听他哭诉完眼泪也跟着下来了,抱住崽子不敢嫌弃:“爸爸对不起眠眠,吓坏我的宝贝了。”
崽的小短胳膊挂在奚翎脖子上,他想收紧,又怕太紧会伤害到爸爸,他实在太怕再次失去对方……崽哭得抽抽噎噎:“窝、窝原谅里,里别离开窝,就,就好……”
期间霍斯祎就一直静静守在一旁,如果不是和往日形象大相径庭,冷厉的眼神和周身的气度依旧是一个运筹帷幄的上位者。
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现在有多么欢喜和惧怕,过于浓烈的情绪让他根本察觉不到腿骨错位的疼痛。
奚翎看到霍斯祎还在,看到死讯的恐惧就瞬间消退,在看到谜底后,奚翎再笨也能大致猜测出霍斯祎的计划。
通过假死为契机解决原剧情中的隐藏危机,时间刚好和他在南极直播重合,出事时他本该断网,看不到噩耗也就无需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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