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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才五岁,当然小了。”
“才五岁!”
林浩不可思议地伸出五根手指,“比我小四岁。
怪不得跟小不点儿一样。
我去告诉外婆。”
说完,“嗖”
地一下朝池塘对岸跑了。
我扭头看了看林浩的背影,意识还停留在刚才他那娴熟的爬树技巧呢,心想这真是一个厉害的人。
梧桐树背靠梧桐大院,住着几十户李姓人家,从族谱上看,他们是明末清初从湖广地区迁移而来的。
梧桐树后面,爬上石头砌筑的十几步台阶,高高岩坎上,四间灰黑瓦房和一小间木头搭建的矮房就是我的新家了。
我是跟随改嫁的妈妈一同来到梧桐大院的。
我原来姓高,住在高家寨,之前的爸爸是个嗜酒如命的人,两年前在镇上喝醉,半夜回家摸不清方向,掉进路边水井淹死了,那让他欲罢不能非要喝的酒,终究要了他的命。
一年前,这个叫李向东的陌生叔叔开始来家里,倒也不干别的,就是帮妈妈干活,那些重的,妈妈干起来吃力的体力活,他全抢着干。
又过了一段时间,妈妈让我叫这个叔叔爸爸,因为他每次来都给我买好吃的,而且跟我说话特别温柔有耐心,比起之前那个喝醉酒总喜欢吼我骂我的爸爸好多了,所以对称谓的改变一点也不抗拒。
但他的到来加剧了妈妈和奶奶之间的矛盾,我经常听她们吵架,自从这个叔叔来了之后,妈妈和奶奶吵得更凶了。
有一次奶奶把妈妈养的猪从猪圈里放出来,害得妈妈天黑以后还在坡上找,不过,妈妈也不是好惹的,她把奶奶用稻草搭建的、以备冬天当柴火用的草树给一把火点了,那火光把半边天照得透亮,宛如白昼。
妈妈离开高家寨的头一天晚上,她们因为一口木箱子打起来。
奶奶说高家的东西一丝一毫都不许带走,妈妈说那口箱子是她出嫁时带过来的,是她自己的东西,跟高家一点关系都没有。
奶奶说嫁进高家,就是高家的东西了。
只见她们你推我搡,谁也不肯放手,后来爷爷和二叔见她们势均力敌,出来做了奶奶的帮手,妈妈一个人干不过三个,被推倒在地。
我看到妈妈受欺负,趁他们不注意,抱着二叔的大腿狠狠咬了一口,二叔“哎哟”
一声,用力一脚把我踢飞到旁边阴沟里去了。
我哇啦大哭,妈妈见状,箱子也不抢了,心疼地抱起我回屋,并狠狠对他们说“箱子我不要了,留给你们做棺材。”
只听奶奶骂道“你个娼妇,嫁了一嫁,嫁二嫁,赶紧从我们高家滚。”
,!
妈妈望着受惊吓而哭的我,咬紧牙,把回击的话咽进肚子里,不管她们怎么在外边骂,妈妈始终没有再出去。
第二天一早,妈妈只背了她和我的衣物,跟着新爸爸,头也不回地离开了高家寨。
我爬上台阶,一个手持烟杆、皮肤黝黑、慈祥和顺的老人迎了上来。
“到了,终于到了!
等你们半天。”
他一边说一边笑,额头还露出几条刀刻般的皱纹。
“小暄,叫爷爷。”
妈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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