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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站在黑暗中,偏过头,也许是在看来车的方向,也许是……
时诀稍稍含住嘴唇,眼神一点一点往旁侧勾去。
什么时候转过来的?
……看到了吗?
身边是蓬勃饱胀的绣球花,碎碎的花瓣,粉紫相插,有整有残。
看到也没什么吧。
他醉醺醺地想着,缓慢长吸一口气,两手移到身后,撑着身体,仰头看天。
苍白冰冷的面孔,对着天边同样苍白冰冷的星月,遥相凝望,相对无言。
不多时,徐云妮又拦了一辆车。
重新出发。
这次的司机开车平稳,话也不多,安安静静。
后座上,两人一个坐左边,一个坐右边。
时诀连吐了几次,虽然还是难受得厉害,但胃里要比之前好一些了,头也没有那么晕了。
小小的空间里,充斥着酒精和香水,还有淡淡的酸腐味。
刚才情况较为混乱,感受还不深,现在稳定下来了,气味就越发明显。
徐云妮不懂香水,也从来没用过。
她感觉时诀刚进来的时候,是一股木制味,后来久了,味道缓和了,就变成了带着脂粉气的花香,这种香味被酒气混合,又泛着些微的苦。
很复杂。
车行驶在夜间的小路上。
安静许久,徐云妮忽然想起什么,转过头来。
时诀头枕在椅背上,正闭目养神。
这人平日看着瘦,完全得益于比例、肤色,和一张小脸。
现在离近了,体格真的很大一只,这样坐着,大腿的裤子绷得紧,还能看出隆起的肌肉。
刚才搀他起来,也是沉得要死,分量都藏在身上。
他可能是嫌热,袖子撸到手肘,露出一双冰白的小臂,修长结实,一丝赘肉都没有。
她正看着,时诀开口问:“总盯着我干什么?”
开天眼了,闭着眼睛都知道有人在看他。
徐云妮说:“刚忘跟你说了,你最后在店里那些话可能让那个男生不高兴了,他说有机会要弄死你。”
时诀:“那你要救我吗?”
外面超过一辆车,嗡嗡的发动机轰鸣而过。
他偏过头看她。
徐云妮始终觉得,时班长长得最好的就是这副眉眼,偏细的眉,又那么的黑,眼睑瞳孔,清晰分明,戏谑时看不太出,一旦平静下来,总像有好多话在说。
见她不回答,他随口道:“真无情,那就让他弄死我吧。”
猜不透的脑回路。
徐云妮说:“不是,你们搞艺术的人都这么有性格吗?”
时诀淡淡道:“‘你们’?”
徐云妮细数:“你,丁可萌,还有王泰林,我感觉你们……”
她刚说一半,他就动了。
与其说靠过来,不如说是滑过来,后背擦着车椅,发出簌簌的声音。
是错觉吗?他的头发似乎已经碰到了她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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