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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贺重玉皱起的眉毛,徐叔子叹了口气,拍拍她肩膀:“常事而已,不必介怀,再说我们介怀有何用呢。”
汗水从他脸上滑落,沿着下巴滚进胡须,那枚翠绿的玉珠儿被汗水濯洗得发亮。
“还是先想想如何进城罢!”
徐叔子偏眼看向贺重玉,眼神里尽是控诉:“真是有福不会享的丫头,你铁打的身子骨就罢了,我和她可是一老一弱,怎么走得完进城的这段长路!”
他一拍喜鹊的肩膀,喜鹊本就热得头晕眼花,这么一拍,她顺势坐倒在地,大张着嘴喘气,却感觉喉咙像是要被烫熟了,又赶紧把嘴闭上。
“这不是才下船么?这么累?”
贺重玉失笑,她伸手欲将喜鹊提起来。
但喜鹊抱柱她的手臂,仰起脸两眼涣散:“船上像二月初春,船下才是六月隆夏,我这是经历了冰火两重天!”
她哀嚎一声:“姑娘!
咱们不会真要顶着大太阳走进城里罢!”
老天,来京城不谈享福就算了,怎么刚到就已经吃上了苦,喜鹊差点就后悔和贺重玉一起来洛京了。
公主旧宅
空气中传来一声轻笑,似乎是憋了气,只能听见一丝闷音。
&ot;那还不赶紧上车——&ot;
喜鹊没好气地拍了一下贺重玉的手背:“有车倒好了!
姑娘,都这时候了你还跟我开玩笑。”
贺重玉扭头看着她,清澈的眼神里透露着明晃晃的不解:“我刚才没说话啊。”
那道柔婉的女声是在身后响起的,贺重玉一行人怔愣片刻,猛地转身向后看,不远处正停着一辆高大的桐木马车。
赶车的是个穿鸦青色宫装的女郎,鹅蛋脸,两条细眉弯如柳叶,眼角爬了几道浅浅的皱纹。
她看见贺重玉便慈和地笑了,手肘敲了敲车厢的壁板:“还不上车?”
“这是哪位啊?”
老李一看,这女子气度不凡,不似常人,好奇地戳了戳贺重玉。
但贺重玉也暂时晃了神,如果她没记错的话,这人不是应该在谯州么?
徐叔子瞥了眼贺重玉,心中了然,他抬袖遥遥一拱手:“许长使。”
对方微微颔首。
“熟人熟人,她是你姐姐宫里的长使,当初跟你姐姐一块儿进宫的。”
徐叔子飞快地在贺重玉耳边说道,然后左右甩动着袖子,大摇大摆地第一个上了马车。
老李走到马车前,却没上车,殷勤道:“怎么能让娘子这般矜贵的人物为我们驱车呢?”
他拍着胸,“让我来,我可是二娘子钦定的车夫,这活儿我熟!”
许韧挑眉,笑意盈盈地看着他:“阁下认得洛京的路?”
那倒不认识……老李挠着后脑勺,憨憨地笑。
“快上车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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