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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曾经给冷宫的侍卫看过病,进了宫门口,饶是盛夏都觉得浑身凉飕飕的,还能听到如同鬼魅般的声音,到处乱跑又不人不鬼的疯女人,嘴里说着胡编乱造的疯话,破败的殿宇根本没有办法遮风挡雨。
“冷宫里有个狗洞,我当时只有十岁,可以钻出去,后面就是清凉水榭,虽说有些残败,但比起冷宫来已经好许多了,那里还有不少鱼虾,我会抓一些回去烤了吃。”
一个仅仅几岁的孩子就要经历这些,柳仪温是能体会到的,他知道睡不好穿不暖是什么样感受,肚子饿起来就连老鼠都是敢吃的,于是连看向宋琲的神情都止不住的发软。
柳仪温回到了太医院,幸好没有耽误什么事情,他翻出了宋琲的脉案。
这段时间,他总是与师父商议如何调理六殿下身体的事情,他心中一直有个疑虑,不由得问了师父:“师父,我看了六殿下以往的脉案,还有您存档的药方,都是好药且对症,但为何六殿下的身体没有一丝地好转呢?”
柳庆脸上并没有表现出惊讶的神色,反而道:“温儿,有些事情并非表面上所看见的那样,有时候就该遵循而非试图改变。”
柳仪温不明白,一点都不明白师父话里的意思,难道宋琲的病是永远也好不了的吗?
“可是为什么呢?”
柳仪温十分不解。
“你没必要知道为什么,”
柳庆的语气是少有的严厉,又觉得这样的态度不好,声音柔和了下来,“在宫里知道的事情越少才越安全。”
柳仪温回想着与师父的对话,撑着脑袋,苦恼地叹了一声气。
每七天一个疗程,柳仪温都会根据宋琲的身体情况来调整药方。
于是删删减减,最终又在药方中添了一味药。
安乐宫内。
宋琲手中捏着一颗小小的药丸,眸色深沉,看不出情绪。
脑海中不断浮现着柳仪温微微蹙着眉头的模样、嘴巴里碎碎念念着担心他的话,湿漉漉的眸子像只小鹿一般,叫人不忍心。
最终宋琲将药丸丢进了清水中,药丸在水中瞬间化开,清水混成了褐色。
宋琲将碗中水尽数倒进了一旁的矮子松盆栽内。
“殿下,柳太医来了。”
林之盛过来道。
宋琲立刻换了一个情绪,脸上挂着笑容,看着跟在林之盛身后走来的柳仪温,语气轻松又愉悦,“小柳太医来啦。”
柳仪温毕恭毕敬地过来给宋琲请脉,还是一如往常的脉象。
“最近,我可是乖乖的,没有到处乱跑哦。”
宋琲冲着柳仪温眨巴眨巴着眼睛。
“嗯。”
柳仪温点了点头,嘴角挂着丝丝笑意,还好六殿下还是听话的。
宋琲捕捉到柳仪温翘起嘴角,心道:这小家伙可真是好哄。
柳仪温撤了脉枕,微微抬眸,注意到宋琲灼灼的目光,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看,像是讨赏一般。
与宋琲的眼神接触上,竟然有一丝地令人赧然,又立刻移开了视线,装作跟忙碌的样子,往自己的药箱内装着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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