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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背过身,轻飘飘道:“走罢。”
林师下意识问:“往何处?”
蒋子道说:“去鬼市。”
蒋子道甫一迈开腿,忽然像是意识到什么,眉头一皱,问:“对了,你的玉牌呢?”
林师浑身一僵:“………”
往事知多少
鬼市并非林师印象中,坐落于乌远镇旁,道观下的那一座。
踏入鹤鸣山的地界之时,春日的微风已经萦绕在发间了,柳枝抽出了新芽,先前那一场大雪的痕迹也融化地七七八八。
鹤鸣山脚下的鬼市,无须玉牌便可开启,那扇厚重的石门开启之时,林师从缝隙中窥见了自己印象中废弃鬼市的繁荣之貌。
这个世上不仅有两座几乎一模一样的道观,也有两座几乎一模一样的鬼市。
林师在山上长大,未曾想过山脚下竟然隐蔽着这样一处,师父从未向他提起过。
此处行人络绎不绝,有穿着布衣的,也有披金戴银的,有腰间佩剑的,也有怀中抱着稚子的,那小娃娃瞧见走在前面的蒋子道,一手拿着糖葫芦,一手指向他,张嘴“啊”
了一声。
“先生。”
那抱着娃娃的妇人显然是认得蒋子道的,向他打招呼,“好久没见您下山了。”
蒋子道招招手,回了一句:“来采买粮食?”
那妇人将孩子放下来,笑道:“是啊,尽管外面的粮价稍降了些,也还是不比鬼市里的,还是这里买划算。”
少顷,她又瞧见了跟在蒋子道身后的林师,惊讶道:“先生,这是您的学生?”
“是我大徒弟。”
蒋子道点点头,“想来那时捡到他时,也和你家娃娃差不多大。”
遥远的、朦朦胧胧的回忆随着这句话猝然涌上林师心头,他望向远处那栋最高的建筑,灯火璀璨,记忆随之回笼。
他好像来过这座鬼市,那座建筑很熟悉,像是匍匐在繁华街市的一只恶兽,耳边传来孩子的哭喊声,听上去撕心裂肺的。
他想起来,自己就是在这里被蒋子道捡回去的。
哭喊声把林师的神游的魂扯了回来,蒋子道和那妇人刚结束了对话,不过那小娃娃手里那串糖葫芦不知什么时候掉在了地上,大概是没有拿稳,眼下他正心痛欲碎,鼻涕眼泪胡乱一抹,哭成了一只小花猫。
林师在袖袋中摸到了两枚甜糕,俯身递给他,小娃娃眨眨眼,止住了哭声,好奇地拆开,放进了嘴里。
那妇人催了一句:“快讲谢谢。”
小娃娃抬起头,瓮声瓮气地说了声:“谢谢。”
“是时候该说正事了。”
待妇人牵着小娃娃离开后,蒋子道带着林师来到了那座最高的建筑。
这是座酒楼。
林师也不明白为何自己会在方才,短暂的回忆中,那样害怕此处。
但当他迈过那描金的门槛时,他又觉得此地不过是座普通的酒家,也许是因为此处是蒋子道掌管的,里面的店小二毕恭毕敬地迎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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