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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弦搂住他,脸颊贴着他颈窝,汲取冰天雪地里唯一温暖。
他略略低头,过于明亮的灯光照着他冷峻轮廓,眉弓紧凛,因一路焦灼而带了尼古丁冷烟草的唇抿得很紧,心脏深处生出劫后余生的后怕。
她搂紧了一点点,附在他耳边,声音细微颤抖:
“贺清越......你怎么才来呢?”
她深深吸气,维持着原先姿势,贺清越手指揩了下她苍白到近乎透明的脸,指根潮湿。
他敛着眼尾,应她:“对不起。”
后知后觉的眼泪终于涌上来,她哭起来很安静,几乎没声。
滚烫水意坠到他轻轻滑动的喉结,沿着颈骨蜿蜒至衣领,再没入最深处。
他揉了揉她耳朵,又贴了贴她的脸,再次说:“初弦,对不起,以后不会再留你一个人了。”
她抓着他衬衫领口,拧出几道不规整的折痕。
难过和痛苦在胸腔里下沉,缓慢下沉,一直沉到深不见底的黑暗。
最后变成一口挣扎着呼出来的濡湿的气,含着唇齿咬破的血腥气息,灼热沸腾地喷在他耳骨之下一小片森白皮肤。
贺清越抓着她的手,声线低哑地重复。
没事了。
我陪着你。
是不是疼得厉害?等会带你去医院好吗?
她细细地抽了下通红鼻尖,冒着一股儿委屈到不行的浓厚鼻音。
“疼的。”
她更用力地环住对方,说自己脚踝疼,后背也好疼......被撞的。
李警官静静抽了一支烟,捻灭烟头的瞬间挖出手机看一眼时间,纳罕地勾了下眉角。
这个点,就算堵车也该到了吧。
黄立勇五六年前买的奥迪一个急停,甩在路边的公共停车位,左右四个车门齐齐打开,下饺子似地连家带口。
仍站在门口的江一峻看见奇景,心内微微诧异,这不是......
黄立勇脚步生风,跟头粗壮的成年公牛似地冲进来,远远看见李警官,满腔邪火蹭蹭往上冒,冲着他开喷:“那个该死的欺负我女儿的畜|生在哪里?!
妈的,老子好久不动手了,我跟你说老李你敢拦着,老子连你一块儿揍!”
谭嘉雅听不下去,一掌敲在他后脖子,低声斥道:“这里是警察局!
你大呼小叫,像什么样!”
她皱皱眉,环顾一圈,问李警官:“我家姐姐呢?”
李警官真是对这对夫妻叹为观止,他露出一个无语的表情,抬手点了点后面。
初弦靠在贺清越怀里,身边还跟了两个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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