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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到胞姐如此高兴地干着自己喜欢的事,裴少淮也跟着高兴。
在原书里,本是没有这样的情节的。
书中写道,淮哥儿自幼不安分,屡屡闯祸,林氏的精力全都耗在了儿子身上,而总是忽略养在身边的女儿。
英姐儿体恤母亲,总是乖乖巧巧的,从不跟母亲要甚么,也不跟母亲怨甚么。
因为淮哥儿养在祖母身边,姐弟二人往来少,感情淡淡,谈不上深厚。
否则,后来裴少淮也不至于为了填补债务,要把唯一的胞姐给送出去。
……
现如今,英姐儿对草药一类颇感兴趣,这其间,既是她的性情趣好使然,也有裴少淮的助力。
先是五岁那回,英姐儿发烧了,昏昏沉沉不舒服,哭道:“娘亲,英儿头好疼。”
林氏端来药,喂她,哄道:“英儿乖乖把药喝了,睡一觉,出了汗,明日便不疼了。”
英姐儿忍着苦,一勺一勺把药吃完了,沉沉睡了一觉,第二日起来,果真是头不疼了。
随后一连好几日,英姐儿都追着林氏,稚声稚气地问:“娘亲,那又黑又苦的药,为何吃了,英儿的病就好了?”
“苦口良药,药到病除。”
林氏只能这么回答着。
英姐儿屡屡发问,裴家人只当是她年幼一时好奇,可裴少淮却觉得,小孩子心性天真,说话做事都是自然而然以为之,胞姐屡屡发问,就说明她对于“那碗药”
有着足够的好奇。
还有一回,长舟不小心划破了手,流了好些血,他从墙角边折了几株乌蕨捣碎敷上[2],不一会便止住了。
英姐儿恰好路过弟弟这,见着了便问:“长舟,这不起眼的墙头小草,为何能够止血?”
“四小姐,我哪懂这个呀。”
长舟挠挠后脑勺,不好意思地说道,“不过是小时候,祖母教我的,我便记下了……我大哥已经开始学种药,他或许晓得一些,下回我问问他。”
长舟的祖父祖母住在乡下,帮伯爵府打理药园子,自然识得一些药理。
经此,裴少淮更加确定,胞姐对中医药理饶有兴趣。
兴许,英姐儿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她只是出于好奇本能张口一问。
万金难换学问心。
药理也是一门学问。
裴少淮自然不会错过此等良机,他觉得,让姐姐有机会能够探索知晓自己好奇的事物,不失为一桩美事。
并非为了甚么特定的目的、愿想,只是单纯为了满足求知欲。
裴少淮前世并非学医,对于此道也不过懂些浅显的学识罢了,故此,他决定以引导为主。
彼时,英姐儿已经识字,裴少淮便从父亲书房翻出一些药理相关的书卷,送给姐姐。
又让长舟经常回去,从庄子里挖些易种活的草药回来,转述草药的习性,之类之类。
英姐儿渐渐沉迷于这一株株形态各异的“小草”
当中,仿佛是撕开了一个小口,探身进去,发现这个世界,年年岁岁这般长久,可以不止有针线女红、琴棋书画和相夫教子。
……
……
裴秉元自从进了国子监以后,每半月才能休沐,回家两日。
家人发现,原本就有些清瘦的他,如今又瘦了几分,愈发瘦削。
可见,他在国子监并非走走过场,图个毕业,有个官职,而是真心实意在钻研学问。
林氏见了,颇为心疼,不知上哪打点好了关系,三天两头托人将补品送至裴秉元的住舍,裴秉元下堂回来便能喝到。
林氏道:“读书当官的事,我一介妇人也不懂,只盼官人能多保重,养好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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