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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 章（第4页）

桑沈说话总是带点笑意，声音就像落花似的簌簌落在乔聿衡肩上。

乔聿衡看向桑沈，他的眉骨高，是眉压眼的长相，墨蓝色的眼眸就像毗邻悬崖的深海。

乔聿衡说：“这两年很多东西没变，比如姥姥没有搬家，也有很多东西变了，比如禺山医院不姓桑了，桑少也不开那辆爱车了。”

桑沈的面色立刻冷了下来，他无意识地撑着桌面，喉结滚动了一下才问：“杜尔诺先生的意思是——？”

“我觉得桑少知道我的意思。”

桑沈垂下了眸，本就没有什么血色的双唇泛着白，他瘦了很多，原本就锋利的下颌线条削尖，透露出让人心惊的脆弱：“家父自杀后，留下了......很大一笔债务。”

乔聿衡一动不动地盯着桑沈，几乎要捏碎手里的器皿。

他想，这是报复的快感吗？这挤胀了血管，要从骨头缝里爬出来的，混合着疼痛的附骨之疽是快感吗？这在喉咙里、在牙齿里蠢蠢欲动的痒意，这想要叼住对方咽喉将他啃噬吃掉的疯狂是快感吗？

“求我。”

乔聿衡说。

两年前乔聿衡丢掉所有尊严，像一条狗一样祈求桑沈别丢下他时，桑沈说了什么？他说，乔聿衡，你摇尾乞怜的样子真让人恶心。

桑沈听见这两个字，松开了手轻轻向后靠在窗沿处，他甚至露出笑意，眼底却像是干涸的河床。

他张口——

乔聿衡忽然扣住桑沈的腰，狠狠地捂住他的嘴巴，一瞬失控的力度使得桑沈重重地撞在窗户上。

如今他这纸糊的身体撞这么一下立刻眼前发黑，喉咙里都溢出些血腥味，桑沈下意识地抓住了乔聿衡的胳膊，但根本掰不开他的手。

乔聿衡的手上还沾着些面粉，呛得他想要咳嗽，却又咳不出来。

不许说......乔聿衡痛苦地颤抖。

他是桑沈，他永远风轻云淡，永远留有余地，他决不能可怜，脆弱，狼狈，否则——

否则自己一定会心软。

乔聿衡撑着窗沿，缓缓松开了手，他忽然不敢看桑沈的眼睛，因此只是沉默着将桑沈圈在怀中。

冰凉的触感落在紧绷的后颈处，乔聿衡下意识一颤，随后意识到是桑沈的手。

桑沈像捏狗的后颈皮一样捏了捏乔聿衡。

乔聿衡轻轻闭了闭眼，逐渐放松下来。

他退后两步，拿过桌上的餐巾纸，深吸一口气，刚要开口，却听见咳嗽声。

桑沈一手用力撑着窗沿，青筋暴起，在瓷白的手臂上给外突出。

alpha捂着口鼻，似乎想忍，但却压不下来，剧烈的咳嗽声爆发出来，修长脖颈上的筋绷直了，浓郁的玫瑰香倾泻出来，好似千万朵玫瑰同时凋谢滚落泥地。

乔聿衡立刻一步上前把人抱住，惊觉怀中的人这样冷又这样轻，他下意识收紧手臂，桑沈似乎是有了支撑，整个人便卸了劲，像坠落的鸟跌进乔聿衡怀中，没了意识。

乔聿衡的心也一并跌进了深不见底的悬崖。

他一把将桑沈打横抱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