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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云深垂下眼,就好像被人从头捋过脊背、撸过尾巴尖儿的狗,一下子便熨帖了下来。
“……我只是随口一说,没有生气。”
顾云深放轻声音,“好了,我们走吧。”
他今晚有应酬,有几个券商的执行董事还有一些私募基金经理都会来。
阮棠在金融专业读大四,马上毕业了,顾云深有合适的场合都会带上他,方便他日后找工作。
这行就是这样的,要么卷学历,要么卷人脉资源。
如果能两个都有,那当然是再好不过。
阮棠知道,陪同应酬难免得帮人挡酒。
但他酒量虽好,喝酒却容易上脸,顾云深看他通红着脸便不放心,原本是阮棠帮他挡酒,酒局未过半,就变成了他帮阮棠挡酒。
阮棠多次想喝,都被他挡下了。
最后,喝多了的顾总只能被眼神清明的临时小助理扶起来,踉跄着往洗手间走去。
“下次还是让王助陪你来吧。”
阮棠说。
顾云深用冷水扑了把脸,只觉得手脚无力,扶着洗手台艰难地深呼吸缓神。
阮棠挠挠头:“而且,我又不太会说话……”
顾云深接过阮棠递来的纸巾胡乱擦了下脸,说:“没事,习惯了。”
阮棠为难地拧眉,“你是富二代,富二代怎么还要被灌酒啊。”
顾云深笑起来,阮棠从来不避讳他的身份,他知道他有钱,也不介意宣之于口。
“生意场就是这样的,自己还没做出点成绩的时候,谁也不认你。”
顾云深捏了把他的脸,又摸了摸,说道:“还是那么红,难受吗?”
阮棠摇头,自信地吹嘘:“和你说过啦,我酒量可好,而且我也没喝多少。”
但是——酒量不错,体质却好像差一些。
这几天他经常跑去找顾云深,晚上才回来,冷风吹多了就感冒了。
阮棠本想靠免疫系统硬熬,然而感冒却总不见好,甚至发起烧来。
顾云深让他和辅导员请了假,把人带回家照顾。
虽不是高烧,但持续了两三天都没有退的迹象。
总是吃了药就退烧,药效一过便又发起高热。
阮棠难受的时候就不爱说话,身上痛头也痛,自己蜷在床上苦熬。
顾云深从后面抱住他,帮他按摩太阳穴。
“明天我们去医院。”
如果不是阮棠还虚弱着,定会从床上蹦起来。
“不去。”
他说,“我不去,不打针。”
“听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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