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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怕接下去是什么更不堪的话,旁边的人赶紧捅咕了他一下,“阿笙!”
陆笙止了话头,他似笑非笑地看着陆雁廷,并不在意对方豹子似的狠狠盯着自己的目光,懒散地举手示意,“得,是我肤浅了。
哥,对不住。”
他倒是意外的能屈能伸,江语城实在是不知道为什么陆笙总爱招惹陆雁廷,不够硬气也就算了,甚至家里也不是什么能托底的背景,只是陆家一个远方的堂兄弟而已,就连父辈都是巴着陆姓才站稳的脚跟。
换了别人怕是跪舔都来不及,陆笙却相反,明知自己占不了上风,甚至是半点便宜占不到,还偏得逞口舌之快然后飞速滑跪。
“阿笙喝多了酒说胡话呢,”
江语城起身打圆场,“都少喝点,再来点那什么,叫做星空的那个——”
正要拿玻璃壶,却见装着鸡尾酒的酒盅也见了底,便说,“阿笙,你下去拿一点儿。”
明明按服务铃让服务员送上来的事,江语城却要打发人下去拿,很难说是故意让人难堪还是变相地安抚陆雁廷。
但在场的人显然认为前者更多些,有人在旁边闷笑几声,陆笙笑容依旧,不紧不慢地起身往外走。
他走出包厢,迈步下楼,在绕过拐角之后,吧台后一道熟悉的侧脸刹那间撞进眼底。
陆笙瞳孔一缩,他三步并作两步地走下楼梯,距离愈近,他才在五彩灯球下看清了那个人的脸,于是脚步又缓缓放慢了。
“你好,要一杯星空。”
棠景意抬起头,对视的瞬间,两人皆是一愣。
如果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棠景意和顾云深在一起时,他身边的朋友对他都是友善,没有什么架子,就和顾云深一样。
那么当他和陆雁廷在一起的时候,他身边的朋友就都和陆雁廷一个样子,肆意乖张,眼高于顶。
他们没有什么不可饶恕的恶,因为真要论起来好像也没什么坏心思,他们只是觉得好玩,还有点叛逆心理,就像熊孩子走过白净的墙壁就想踹上一脚。
遇见折不下的树枝,就更要使了劲儿地攀折。
当然,现实就是人与人之间从来就不平等,只是有的人善于隐藏,而有的人有恃无恐。
在棠景意还是陆以棠的时候,他和陆雁廷那群狐朋狗友从来就合不来,刚开始时针锋相对,互看不顺眼,但看在陆雁廷的面子上,还是能维持表面和谐。
后来和陆雁廷在一起后,狗崽子疯起来实在是护短得紧,没人再为难他,甚至他也成了阿谀奉承的对象。
即便如此棠景意也还是看他们不顺眼,甚少来往。
其中有一个例外——其实也谈不上例外,因为那人从始至终也谈不上友善,只是插着兜作壁上观旁观者。
起初时是这样,没人敢在陆少故意刁难耍脾气的时候出声帮忙;后来更是,疯狗看人看得紧,谁和棠景意亲近他就和谁过不去。
不过也说不清怎么的,虽然他们算不上朋友,但陆雁廷的那群狐朋狗友里也就只有他能让棠景意搭几句话,偶尔来店里也能坐一起喝上一杯。
他们交集很少,聊得更少,时至今日棠景意甚至都不确定他是叫陆笙还是陆生。
“好的,稍等一会儿。”
“好。”
棠景意把要用的配料找出来,正用量杯倒果糖糖浆时却听陆笙冷不丁问了句:“你和陆雁廷在一起多久了?”
棠景意动作一顿,他下意识地以为陆笙认出他来了,但很快反应过来其实没有,不然不会这么问。
陆笙只以为他是某个攀上大树的平头老百姓,就像当初那些人看陆以棠一样。
棠景意没有正面回答,四两拨千斤地抛回问题:“你是他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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