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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日实在是太累了,弈宁很快便睡着了。
萧川看着再次把自己裹成一团的人儿,无奈轻笑。
床上只有一条衾被,此刻全裹在弈宁身上,好在此时节,即便没有被褥也能睡。
他长臂一伸,将那团粽子连人带被捞了过去,轻轻拢在怀里。
——
历朝历代的皇帝,莫不是在自己即位之初便开始修建陵寝。
天子陵寝,所耗巨之,更有那昏聩不明、荒淫无道者,甚至不惜压榨百姓,耗举国之力也要为自己修建辉煌奢侈的陵寝。
在他们心里,自己是九五之尊,拥有这世间至高无上的权利。
即便死了,也应该享受至高无上的尊荣。
太和十七年冬,皇后王氏薨,礼部为其上谥号“孝荣”
二字。
可令人不解的是,孝荣皇后死后,其梓宫并未入帝陵,而是在帝陵后的妃园寝中随意指了一穴墓寝安置,便是弈宁和萧川眼前驻足的这处,反倒是两年后离世的皇贵妃褚氏葬入了帝陵。
“想问什么?”
萧川见弈宁一副欲言又止的摸样,等了许久亦不见她出声,只得自己先开了口。
弈宁确实是有些好奇的,但毕竟事涉皇家秘辛,便是祖父平日里也从不多言。
她咬唇看着萧川,一副想问不敢问的样子。
萧川顿觉好笑,她在上元灯会上当众拦下自己时,可不是这幅摸样。
他拉起她的手腕,带着她继续往前走。
“其实我也不甚清楚,只是依稀听说应该与褚母妃有关。”
萧川轻声道。
弈宁讶然,偏头去看萧川。
他是如何知道自己想问什么的?但问出来却是另一句:“竟连殿下也不知么?”
孝荣皇后离世时,萧川尚在宫中,究竟是什么样的秘密,竟然连他都不知道?
“那个时候,褚母妃已经好些了,虽还时不时发病,大多数时候人还是清醒的。
我当时正在西大营跟着卫显将军练习骑射。”
二人正在登阶而上,萧川担心弈宁累,便放缓了脚步。
身后一众人,与他们始终隔着一箭之地。
“孝荣皇后离世前,宫中曾有传言,说是她害了褚母妃,父皇本有意废后的,但彼时她已患病。
父皇不忍苛责,遂收了废后的心思,但终究不肯与她同寝而眠。
因事涉褚母妃,我本欲查证,可舅舅劝我不要过问。”
萧川娓娓道来,那隔着时间长河的久远往事,像是个朦胧的蛛网。
“舅舅说,后宫之中,从来人云亦云。
我还小,有些事过于肮脏,还是永远都不要知道的好。
既然人已经死了,不管是不是她做的,都是人死债销了。
再追究下去,只会让活人不得安宁。”
萧川口中的“舅舅”
正是昔日的西北军统帅——靖北侯褚怀安。
其实弈宁倒是能理解靖北侯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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