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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急了,和那些人扭打在一起,我妈上去拉架…”
青年开始哽咽,“混乱中,不知是谁推了我妈一把,她没站稳,从楼梯滚了下去…撞断了颈骨,在病床上熬了两个月…就去世了。”
冷风拖着号子呼啸而来,似是一曲悲歌。
却,被一个冷静的声音截断了无限的悲伤:“虽然我很抱歉,但这事和你哥有什么关系?”
“没有关系?!”
青年蓦地厉声,“如果他不是该死的同性恋,这件事情就不会发生;如果当初他不是那么强硬的反击,那些人也不会怀恨在心,对我那么过分,我妈…我妈也不会因此而死!”
“你他妈脑子怎么长的?”
樊霄停顿了一下,觉得骂得不够力度,在脑子里将新学的句子挑拣了一遍,重新开口,“你他妈脑子被门夹了?你懦弱可欺还要怪你哥强大?他任由别人霸凌,你就会有好果子吃?”
“你懂什么?我妈救了他一命,他却害死了我妈,所以游书朗欠我的,欠我妈的,他这一辈子都偿还不清!”
樊霄看着满脸悲愤的青年,思忖片刻后忽然一笑:“我看你其实心里什么都明白,就是揣着明白装糊涂,无非就是想让游书朗愧疚,一辈子为你当牛做马。”
他站起身,冷淡地说:“明天上午10点在满福楼签协议,钱我替你付,但你和游书朗别说见过我,就说对方拿到的证据不充分,你只需退还中饱私囊的钱款即可。”
青年的脸色变得极快,如今又是那副惟命是从的样子,连说了好几个“是”
。
离开前,樊霄吐出了最后一口烟雾,他向青年抬了抬下巴,目光扫了一眼他的手。
青年有些愣怔,疑惑地摊开手。
“高点。”
樊霄命令。
出钱的是大爷,樊霄如今在青年面前有绝对的权威。
手又抬高了一些。
散了笑,樊霄的眸子蓦地压上一抹戾色,他摘了烟,面无表情的将滚烫的烟蒂狠狠地按入青年的掌心。
惊心动魄的痛呼声中,他却轻描淡写:“抱歉啊,附近没有垃圾桶。”
拍了拍青年的肩膀:“爱护环境、人人有责。”
言罢,高大的男人转身向来路走去。
你先救谁?
初冬灰白的天际与远路的尽头相接,车子滑行在路上,像是一场没有终点的旅途。
在市郊的一处墓园,游书朗放缓了车速,轮胎轧在掉落的松枝上,发出支离破碎的声音。
车停了下来,樊霄推开副驾的车门,刚一探头便被迎面的寒风甩了一脸,冷热的交替让他直接打了个寒颤。
游书朗从驾驶位下来,边走边将自己的围巾取下,走到樊霄面前,为他戴上,单手绕了几圈,掩了男人的半张脸。
樊霄压下围巾,露出嘴:“我不用,没有那么冷。”
“戴着。”
已经攀上山路的游书朗,头也不回地扔下了一句。
围巾还带着体温,暖意融融,樊霄轻嗅,毛线的缠绕间是清爽的剃须水的味道,是游书朗的味道。
“等等我。”
唇角被围巾遮掩,只有眼睛的弧度是弯的,樊霄三步化作两步向那个背影追了过去。
墓碑上的女人樊霄见过,在他那张私藏的合影中。
游书朗将鲜花放在墓碑前,轻轻叫了声“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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