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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究是要提拔重用的。
我便换了话题,问道:“府上可还好?”
清扬道:“老夫人康健。”
我心里又酸楚起来,只转而问:“大农令夫人可好?”
清扬皱了皱眉头,斟酌字词。
我心里便有了些不好的预感。
清扬的眼神有些飘忽,“夫人的脉象……跟娘娘的一样。”
我愣了一下,清扬目光已经飘远,“然而夫人先天不足,体质自然比不得娘娘,便有些凶险。
至今福寿未尽——当是,遇着良医了。”
我想了想,道:“我舅家表兄,民间人称‘药王苏远’的,早些年给扶过脉,一直吃着他开的方子。”
清扬目光一闪,面上便有些浮红,只不看我,道:“娘娘可还记得那方子?”
我点头,想了想,又提笔写下来,递给她。
她左右扫一遍,点了点头,道:“就是这个了,娘娘不妨教太医令查验,娘娘吃了,应该也是好的。”
清扬去了,我一个人在窗边坐了大半日。
看着天色一点点昏黄起来,日头将落的时候,漫天层云染尽,赤金色铺遍大半个天空,煌煌赫赫。
那云朵一点点浮散,渐渐变得薄纱一样透,扬在空中,像是一条粉色的绸子。
日头落尽了,那些炽热的颜色便一分分消退,迅速便灰冷得如炉灰一般。
四下里也悄悄的沉暗下来。
楼阁的棱角黑兀兀的峙在铅灰的夜空下。
我很清楚,我身上的毒是在宫里被种下的。
那么嫂子身上的呢?嫂子身子弱,哥哥把她当烛火似的呵护,恨不能说句话都屏住气息。
她也不大爱见人,一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断然惹不上仇家。
只怕那毒原该是哥哥吃下去的。
如果不是太后,又会是谁呢?远处亮起一点点萤火似的灯光,苏恒的仪仗渐渐行来,我拢了拢衣襟,起身出迎。
问责这一夜苏恒并没怎么折腾我。
大概是连日侍寝的缘故,我身上疲沓得紧,总也不能凝神。
一遭接着一遭的恍惚。
苏恒在我耳边的喘息便也一时清楚得像是像是急雨打在伞上,一时又遥远得像是细雨落进了湖心。
外间月亮已经升起来,月辉透过窗棱洒落进来,皎洁清透,映得地上一层白霜。
金兽里蒸起的香烟凝了一脉月光,丝丝袅袅的升起来,渐渐的散成一片。
帐子上缠枝牡丹的纹路,便在那月光似的烟雾里氤氲起来。
苏恒的说话声传进我的耳朵里,低低的,有些麻痒。
我便望向他,他的眼睛黑柔得像是一汪水,怎么可以这么好看。
过了好一会儿,我脑中才映出他的话语来:“……在想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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