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柜子顶上一只鎏金的炉鼎,里面燃着檀香,有小宫女踩了梯子那钳子换炙片。
太后就在床中央,掩着嘴低低的咳嗽。
苏恒忙上前帮她捶打,道:“母后咳嗽着,便不要叫人燃香了。”
太后道:“我这一屋子药气,不点了香熏一熏,连嘴里都是苦的。
你们本来就不爱来,我再不把屋子收拾好了,没的讨你们嫌弃。”
苏恒苦笑道:“母后又刻薄儿子了。”
太后道:“我不刻薄你,你今天就留下来陪陪我老婆子吧。”
苏恒略一犹豫,还是道:“儿子从命就是。”
太后又侧头去看刘碧君,刘碧君忙一屈膝,道:“臣妾看看茶水去。”
太后见她走远了,才回头对苏恒道:“她是个懂事的,怕我躺着无趣,想尽办法逗我——你可还记得,每年上汜节,族里老人便折了柳枝蘸水,给你们祓邪祈福?”
苏恒不知想到了什么,笑着点了点头。
太后便笑道:“她们便蘸了柳枝玩水呢,瞧她身上湿的。”
苏恒道:“母亲喜欢,多玩几次也无妨。”
太后道:“我是玩不动了。”
说着又咳嗽起来,“当年那么苦的时候,也没忘记上汜节带着你们兄弟三个,加上碧君和君宇,一起到河边踏青去。
如今日子好过了,我也老了……”
苏恒便有些愧疚,道:“太医呢?不是让他们在长信殿伺候着吗?”
太后伸手拦了他,道:“刚刚才跟皇后说起来,我这病了七八天,太医院若真能治好,早该有起色了。
可见他们医术都是有限的。”
苏恒自然听出了她的话外之意,面色便有些不豫,“儿子这就张榜,命人访求名医。”
太后咳嗽着打断了他的话,道:“何必舍近求远,宗正寺里不就关着个现成的吗?”
苏恒不说话。
太后便继续说道:“你关也关了这么久,他该当受过罚了。
母后我也想明白了,那日我在气头上,话说的便有些重……”
苏恒道:“他本来就挟功自傲,懈怠了母后的病情。
若再非他不可,将他放出来,日后岂不加倍拿捏母后?儿子不杀了他,已经是宽宏大量。
母后不必再说了,天下这么大,儿子就不信找不出能医治好了母后的良医。”
太后噎了噎,终于没说出反驳的话来。
三个太医令才得了半日闲,便又被苏恒召回了长信殿。
太后发了话,苏恒夜里便留在长信殿用膳。
我身上略觉不好,也有些咳,便早早的告乏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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