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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等朝廷出兵,又得等到猴年马月?赵王氏纵是满心不愿,却也不得不听。
在这里的几日,已经看得非常清楚,每个矿山都有着严密的组织和控制,光凭他们这十几个人,可犯不起这几千人的众怒。
最后一次施饼,赵王氏想把时间拖长一点,一块饼切成了六块,亲自站在门口,一个个递给那些矿工们。
以期从中发现熟悉的面孔,可是直等到日上中天,赵成栋也没有出现过。
行李俱已打点齐全了,马车也早已套好,饼都分完了,赵王氏仍是站在门口,痴痴地望着矿工们会来的方向。
那一抹枯瘦的身影,在这稀薄的阳光里拉下长长的黯淡的身影,诉说着一个母亲无尽的忧伤与惦念。
我的儿子,你到底在哪里?
章清亭瞧着心酸不已,虽然这赵成栋是可气又可恨,但这些天,看了矿工们的惨状,她也不禁为这个小叔忧心不已。
而赵王氏几乎成日都是以泪洗面,只有真正做了母亲的人,才更能理解那一份肝肠寸断的刻骨伤痛。
深深地叹了口气,上前搀扶住赵王氏,“婆婆,走吧。”
赵王氏口中应着,眼睛却仍是紧盯着那个儿子可能会来的方向,不肯挪开半步。
赵成材也走上前去,挡着她的目光,“娘,真的要走了。”
掌柜的,还有市集上的人已经对他们有些起疑了。
这些人,沆瀣一气,狼狈为奸,又远离官府的管辖,要是再磨蹭下去,难保就不对他们出手了。
赵王氏身子抖得厉害,又快哭了,她是多么想再留一刻,再等一刻啊,赵成材狠一狠心,将娘用力半拖半扶着就走了,“娘,您信我,我以后一定会很快回来救成栋的。”
赵王氏捂着脸,上了马车。
马车无情,辘辘地带着一颗母亲破碎的心,走了。
就在他们走了不久,远远地过来一队人。
这队人看起来也是几个矿工,骂骂咧咧地拖着一个破树枝扎成的简易旱筏子。
筏子上还趴着一个人,一双手死死地抓着绳子,哪怕是掉在外头的腿都给磨得血肉模糊了,哪怕是同伙们唾骂他的十八代祖宗,他也一声不吭。
只是紧紧地抓着绳子,紧紧地盯着前方的路。
眼看着已经进了市集了,他拼命搜寻着排队的人群,他们说施饼的地方会有老长老长的队伍,那在哪儿呢?在哪儿呢?
“嗳,老板,不是说你们这儿有人施饼么?”
“那你们也不看看,现在什么时候了,人家早就走了。”
“走了?妈的,真够倒霉的我就说了,带着这个累赘,不可能领到东西,呸,都摔成这样了,还非下山来,到底是折磨我们。”
“算了吧,反正他也把他的工钱都给你们了,一会儿够你们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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