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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夫叹息,“这可跟小孩儿不一样,小孩儿的头骨是软的,有时摔两下,因为自己会长大,就觉得好像没什么大事。
可令媳已经是大人了,头骨已然坚硬,再被人打成这样就很危险了,虽然出血不多,但内伤很是严重。
你们在这儿最多再待两天,若她能醒过来便罢,若是再醒不过来,可真得赶紧去找别的大夫,可别耽误了病情!”
赵王氏闻听此言,跟大热天落到冰窟窿似的,嘶声道:“怎么……怎么会这样?那她要一直醒不过来会怎样?”
大夫异常为难地说出实情,“若是一直醒不过来,这人就会慢慢消瘦,跟活死人似的,也撑不了多久……”
“不可能!”
赵王氏歇斯底里叫了起来,“我媳妇怎么可能这样?我去叫她起来,我去叫她!”
“娘!”
赵成材死死地把她拖住,目眦欲裂,“您就别再折腾她了,听大夫的话,咱们再等一日,若是明日娘子还不醒,咱们就回家!”
赵王氏一屁股瘫坐在地上,既自责又内疚,伤心欲绝,“媳妇儿,是我害了你呀,我就不该带你来,更不该让你陪着我往回走这一趟!”
同样内疚的还有田福生,“我当时就该跟着一起过去的,怎么着,也不能让嫂子吃这样亏啊!”
赵成材顾不得劝慰他们,扭头来到章清亭身边,捧着妻子冰冷的小手贴在脸庞上,忍了许久的泪,终于落下,“娘子,醒过来好不好?你快点醒过来好不好?成栋遭了这么久的罪,大夫都说他没事了,你不过是挨这么一下子,怎么能有事呢?你要是出了什么事,让我怎么办?”
赵成材拿着妻子的手紧紧捂着自己的嘴,哽咽着说不下去了。
漫长的一夜过去了,章清亭还是没能如期盼中的醒过来。
赵成材再不迟疑,当即就要赶回家去,就是再上京城,去请黄大夫,请御医,他也一定要把媳妇救回来。
赵王氏也是一夜未眠,流了一夜的泪,跑遍了全城,买了最好的十几床棉絮兽皮,给章清亭搭了一个最温暖最舒适的马车,不让她受到一点颠簸。
就连对赵成栋,她也没有如此的尽心尽力。
回程的路上,一路沉默,谁都没有心情说话。
整整三天,赵成材就这么不眠不休地搂着妻子,一动不动,半颗水米都未曾沾牙。
待张发财他们接到消息赶来迎接时,就见他跟换了个人似的,满脸的胡子拉碴,嘴唇上长了一圈燎泡,双目赤红,双颊深陷。
谁也不忍心多说什么,而一看到他怀里跟蜡人似的章清亭,一大家子都哭了。
李鸿文红着眼圈,上前拍拍赵成材的肩,“成材,现在回来了,没事儿啊,凡事有家里帮你撑着呢先放手,让人赶紧把大姨抬屋里去,这镇上的大夫我都替你请回来了。
玉堂带着人已经去附近找名医了,这一两日就能回来你先放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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