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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
眉头拧起,贺宙一拳砸在墙上。
—季屿从手术室出来的时间已经上午十点,麻药的作用一点点消失,他已经醒来,只是还处在浑浑噩噩的状态。
他缓缓地眨了眨眼,只觉得浑身都被烧过似的疼。
每一寸皮肤,每一寸骨骼都在疼,甚至所有的血管都突突突地跳着,特别有存在感地发着疼,疼得他眼前发黑,脑子也是一片浆糊。
他完全不知道,自己一被推出手术室,就有一个人走了过来。
即使那人站到他的身旁,他也没有一点感觉。
“季屿。”
贺宙垂眸看着病床上的人。
两个小时过去,他已经从一开始的火烧火燎中缓了过来,心情平静了许多,可一看到季屿出来,看到他手上挂的水,看到他脖子上的颈托,再看到他昏昏沉沉的样子,心里就跟被人狠狠揉了一把似的,很痛,脸也被打肿了似的,很痛。
除了痛,还有一种难以形容的情感包围了他。
他不知道那到底什么,只觉得难受,浑身上下都很重,心也被什么压着似的喘不上气,他很憋闷,这种沉闷的感觉令他想发怒,想破坏些什么。
他握了握拳,忍住了。
“季屿。”
他又喊了一遍。
季屿仍是一动不动,双眼茫然地盯着一个方向看。
贺宙垂眸看着他,喉结滚了滚,声音沙哑:“你真的不喜欢我。”
,0728号病房内。
靠门的两张病床空着,其中一个人已经出院,另一个去做检查了。
偌大的病房内只剩下两个人,他们一个躺着一个坐着,都安静非常。
贺宙垂着眼眸,面无表情地看着病床上的季屿。
他双手环胸,眸色沉沉,周身仿佛环绕着肉眼可见的低气压,期间外出检查的一个病友回来,看到他的表情就又扭头走了出去。
时间滴答而过,病床上的季屿冷汗出了一身又一身。
他似乎痛苦至极,却又一声不吭,手上吊着针,也不能攥点什么,只能闭着眼用力咬住嘴唇,浑身发抖,脸色惨白。
“疼吗?”
贺宙忽然出声。
季屿深呼吸了一下,染上斑驳血迹的唇张开一条缝:“啊。”
他清醒着,很清醒。
能清楚地感受到身上的疼,也能理智地回答人的问题。
“有多疼?”
贺宙又问。
季屿吃力地扯了扯嘴角:“想立刻昏过去。”
贺宙抿了下唇,面色更加难看。
他昨晚还给谢祈发了个问号,对他忽然那么大的反应不知所云且觉得莫名其妙,结果今天就把谢祈的感受彻彻底底地体会了一遍。
震惊和怒火已经平息,他也不想再质问季屿什么。
他只是觉得难堪,无法形容的难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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