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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了教室中的束缚和无数双眼睛的关注,他们格外放松,总是学一会儿就黏在了一起。
偶尔黎景实在学不下去了,姜佚明就带他离开,两人沿着长海路漫无目的地闲逛,遇到氛围好的咖啡厅便走进去,坐在窗边喝杯拿铁。
只是不知怎的,黎景越来越畏惧分离了。
明明隔日就能见到,可一想到要回到压抑窒息的家里,要一个人面对父母无休止的抱怨与责难,他就委屈得想哭。
每每分别时,姜佚明总会温柔地将他抱进怀中,轻声安慰着,最后,等到两人都将“再见”
翻来覆去地说了好几遍后,姜佚明会轻吻黎景的额头,拍拍对方的后背,说:“回去吧,明天见。”
长夜漫漫,但好在明天见。
进了八月,几场倾盆大雨带走了炎热的夏日,风渐渐清凉,他们开学了。
进入高三后,接踵而至的测验、月考,让每个同学都疲惫不堪。
重压之下,黎景每晚都学到深夜,他眼底的黑眼圈越来越重,俊秀的脸愈发苍白,额头上还冒出了几个青春痘。
压抑的家庭和学业的压力堵在黎景心头,他时常觉得自己胸腔里好像埋着一个火山。
他无处宣泄,只有在姜佚明面前时,他心口积蓄的情绪才能一些千里。
他时常会因为一些小事而对姜佚明吹毛求疵,但姜佚明从不跟他计较。
有时候,姜佚明反而希望黎景能朝他发火。
他知道,在那个家里,黎景每天都过得很不快活。
晚自习时,黎景想看一下姜佚明的数学笔记本,可姜佚明却面露难色地说:“明天给你可以吗?我已经借给邱子墨了。”
黎景脸上的表情霎时冷却,他皱皱眉头,不再说话。
姜佚明自然知道,黎景这是生气了,他刚想道歉,谁知黎景干脆拒绝沟通。
他趴在桌上,将头深深埋下去,任凭姜佚明怎么劝,都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
姜佚明没辙,只能将想说的话写在纸上,而后塞进黎景的抽屉,期待他心情好了能看一眼。
黎景没理会姜佚明塞进来的信,下课铃一打,他就沉着脸推门离开了。
姜佚明深吸一口气,紧随他离开了教室。
天台上,姜佚明与黎景并排站在栏杆前。
他看着黎景紧锁的眉心,小心翼翼地说:“景景,是不是老师今天讲的题有什么不懂的?要不然我一会儿重新给你整理一份笔记吧。”
黎景的眉心拧得更紧了。
他冷笑一声,说:“你能不能别叫我景景,我不喜欢这个称呼。”
“唔”
,姜佚明脸上的挫败一闪而过,他自嘲地笑笑,说:“好……好的。”
他顿了一会儿,柔声说:“小景,我以后专门为你写一份笔记,只给你一个人看。
你能不能……不要生气了?”
专门为他一个人吗?黎景心头的乌云倏地消散,只是脸上的表情还是冰冰冷冷的。
他习惯了肆无忌惮地享受姜佚明的温柔,并且还要霸道地独占姜佚明的温柔。
黎景“哦”
了一声,高高在上地丢下句好啊,而后就转身离开。
姜佚明松了口气,他笑了笑,跟在黎景身后,两人一同回到教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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