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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向来从心,少见委屈自己的时候,于是去了这两回就再不肯应邀了。
高灵心自然懂她的意思,也就不再继续往南家送帖了。
一早南秀又出门,则是带着侍女云柳准备去往宥王府,却没想到会撞见表哥。
过去经常要她主动去找才能见到的人,这一日竟在府门前碰了个正着。
他外出归来,因有细雨,手上撑了一把天青纸伞,周身携着水气,眉目微抬静静望向她。
南秀慢慢停了下来,立在台阶上,心里忽然有些不是滋味,只是这种针刺一样的难过她也说不清道不明,最终默默归结于害怕见到他。
她心里想着:可能是害怕见得多了,会忍不住反悔吧。
毕竟从小她就坚信自己一定会嫁给他。
最近都没有再做那些预示未来的噩梦了,她格外庆幸,认为自己的做法一定没错。
不知道表哥和灵心姐姐什么时候会成亲,希望是在她过了生辰之后,希望以后住的宅子能买在附近,不要太远了……她胡乱地在心里想着,也就沉默了下来。
倒是谢江昼主动迈上两级台阶和她说话:“要出门?”
南秀点点头,抱紧怀里的碗莲,声音小小的:“去找刘明规来救我的莲花。”
这碗莲就要被她亲手养死了,第一个想到能帮自己的人就是刘明规,其实今日也正是她该去宥王府读书的日子。
谢江昼的视线扫过她面庞,看向旁边。
这个撑伞的侍女谢江昼认得,前些时候南秀在街上意外救下她,又听她哭诉自己无处可去,求南府收她做个丫鬟,于是心软将她带回家来了。
南朱姨母派人仔细查了一通,证实她确实无父无母,身家也算清白,既然投了南秀的眼缘也就留下了。
云柳早在头一回见到表少爷时就被他的容貌所惊。
她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好看的人呢,没想到现下俊秀的表少爷会直直朝自己看过来,登时不受控制地红了耳朵,视线也躲闪起来,连握着伞柄的手都有些发颤。
从前去宥王府都是平翠或红香陪着姑娘,自从她入府后还没踏出过大门,平翠红香见她可怜,又察觉到她的渴望,细细嘱咐了大半夜后今日才能由她陪着姑娘出门。
对于姑娘和表少爷退婚这件事,平翠因红香总在耳边嘀嘀咕咕地抱怨,对表少爷也颇有怨言,只有她悄悄在心底觉得可惜,忍不住小心翼翼想着:这样的人若嫁了,当真此生无憾。
而将她小女儿情态尽数收在眼底的谢江昼微微皱起眉:这新来的丫头并不如平翠红香稳重。
含羞紧张的云柳自然没有瞧见对面人眸中的冷意。
谢江昼收回了落在云柳身上审视的视线,想对南秀说他也略知一些花草,要不要他来瞧一瞧这碗莲是哪里出了问题,但话到嘴边又犹豫了,念头陡转的一瞬间,为掩饰本来要说的话,他随口道:“前几日,你一直和高姑娘在一起?”
南秀一怔,脱口而出:“我没有欺负她。
真的。”
她语气太过认真,谢江昼也顿了一下,无奈轻声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他随即便不再说话了,两人间气氛怪怪的,南秀觉得浑身不自在。
“那我走啦?”
她忍不住轻轻动了动脚下,作势要走。
她不像从前那样一遇到自己就生龙活虎,眼底眉梢永远笑盈盈的,现在瞧着仿佛变成了受过惊吓时时警惕的小兔子,再也不肯信任他了。
怕是此刻他真的提出帮她看一看碗莲,她也信不过自己,平白添了难堪。
谢江昼有些不习惯,不由得露出苦笑来。
“嗯。”
他低低应了一声。
南秀如蒙大赦,急忙与他错身而过,领着侍女快步走了,在谢江昼看来简直像避洪水猛兽。
那日在祠堂,他看着她背影时心中也乱,应当是愧疚,却更多觉得解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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