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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他看向亭外,兀自陷在气愤中的常八斤还以为是有人追杀到此地来了,急忙回头去看,但亭外什么都没有。
“雨停了,咱们该走了。”
齐青长淡淡说。
令包括女皇在内的许多人觉得意外的是,齐青长并没有因为怕死而听话地回到霸州,也没有仗着太女庇护留下来,而是选择投军,又从兵卒做起远赴边城,看起来也算是另一种意义上的流放。
但对于南秀和齐青长来说却不是。
因为终有一天他会回到长安,回到南秀身边。
……三年后的深冬,女皇染病,卧床养了数日才有所好转。
屡立战功的齐将军奉诏回了长安,随即又入宫觐见。
女皇屏退左右,正回想着几个月以前齐青长送来的那封信上所写的内容,抬头时便看到他已经走入了殿中。
记忆里那个已经模糊了许多的影子和此刻这道颀长的身影逐渐重叠在一起,随着他越走越近,面容也变得清晰起来。
女皇也是直到今日才突然察觉,她已经记不清辜时川的模样了,原本以为那个自己看着越长越高,叫自己“长姐”
的少年郎早就化作了一抔黄土,没想到竟会以另一幅样貌再次归来,但她并不觉得畏惧。
她深深看他一眼,又朝他招手:“时川,到长姐这儿来。”
齐青长慢慢走到女皇身前。
女皇端详着这张陌生的脸,展颜道:“倒是我枉做恶人了。”
因为一念之差将人逼去边城受了三年的苦,女儿嘴上不说,心里肯定也时时记挂着。
又问他:“你敢向我坦白,就不怕我拦着你们在一起?”
虽无血缘,可他是她的弟弟,而阿秀是她的女儿。
齐青长垂眼道:“还请陛下成全。”
女皇笑了一声,听到这个称呼便知道了他的意思——他不会做回辜时川,只想做齐青长。
所以没有“长姐”
,只有“陛下”
。
想得倒是美。
她故意板起脸道:“自欺欺人。”
“阿秀必然也早就知道了吧。
但她却信不过我这个做母亲的,不敢同我坦白,宁愿你去边城吹风受罪。”
齐青长说:“是我当时还没有恢复记忆。”
女皇见他手上捧起一根竹条,脸上的笑意更深了。
南秀还没有踏进宫殿便从宫人口中得知母皇要罚齐青长,急忙快步走进来,迎面撞上母皇促狭的视线。
“来得倒是快。”
南秀心口砰砰直跳,环顾四周找人,又问:“您为何要罚他?”
女皇久病后难看的脸色都变得红润了一些,喝茶一样喝着药,说:“这原本就是他欠下的。”
当年她就觉得这臭小子看阿秀的眼神不对劲,问了他,他只说没那份心思。
当时她就告诉过他,若有朝一日他越了界,势必要狠狠揍他一顿。
女皇倒没有故意让女儿心急,很快领着她到后院来见齐青长。
当初南秀也挨过几下竹条,不过那时候掌刑太监放了水,打得像是挠痒痒一样,这一次打在齐青长背上的却明显用足了力道,满院子都是刺耳的回声。
竹条打在他宽阔的肩背上,很快一道道血痕就浸透了单薄的衣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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