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箭矢不停地朝他射来,又被交错的枝叶格挡落下,追击的刀剑砍树速度跟不上阿枭的跳跃,陆棠鸢依在阿枭耳边,“我已经不是殿下了。”
“你是!”
阿枭笃定,在危急地逃跑跳跃之中,仍然语气坚定,“谁说你不是殿下,我就去杀了谁,有阿枭在,殿下永远是殿下。”
依赖阿枭动作快,又有意往高处逃,借着昏暗的雾光和交错的巨叶杂枝,一直逃窜到没有丝毫天光,才将马蹄追赶声甩远了些。
他汗湿了里衣,精疲力竭,循着记忆,带陆棠鸢绕回途经的一棵巨树上。
此树足有六人环抱之粗,上中段天然腐蚀出一个树洞,正好供两人躲避休憩。
而落月和王诚,早已在逃跑中走散。
“阿枭,父皇曾说,迟迟不立太子是保护我。
他不想我成为众矢之的,其实心里早已认定我。”
陆棠鸢靠在腐湿的木壁上,败烂的气息萦绕周身,几乎钻进他的身体,让他整个人都陷入颓丧之中。
“他会惩处责骂其他皇子,却总偏爱我,从小到大,我的恩赐总是独一份的。”
“父皇命我前往北疆,分明是许我立功继位,怎会是…”
他缓缓摇头,说服自己,否定薛仲元,“父皇一定是被陆临川和薛仲元胁迫了。”
陆棠鸢是个聪明人,他分析万事都不会漏过任何一个细节,但这件事,他放过了太多可能。
冷情理智的人终有破绽,总会有一件事,需要撞了南墙,才知是否该回头。
毕竟,那是他的父亲。
不是利益关系的盟友,不是服从关系的主仆,那是他这世上亲缘最近的父亲。
父皇即位以来,赋税徭役都大大减轻,前朝用上弦丹掌控朝臣的畸形手段被取缔,以神丹透支将士生命穷兵黩武的方式也彻底结束,父皇是公认的贤君。
虎毒不食子,有什么原因能让一向宠信他的父皇,要治他于死地说什么忌惮他的兵力,宛如笑话一般。
明明是父皇毫不吝啬予他兵权,全心全意交付信任,一次次命他远征,一手培养起了他的兵力。
如此荒谬的罪名,他认不下。
“我是在跟死人说话吗?!”
他的亟需阿枭的附和和认可。
人只有在自我欺骗,或做离经叛道之事时,才需要他人的认可和推波助澜。
他踢了一脚脚下残屑,飘起些腐木片,潮湿闷住尘土的味道泛起来,恍若已然被贬进大牢,与虫鼠一窝。
阿枭不知愁,累得犯困,本就是强撑着精神在树洞口做门神保护陆棠鸢,陆棠鸢还不体谅他,念经一般絮絮叨叨的,催他入睡一般。
被陆棠鸢这莫名其妙的抱怨一吓,差点往前栽出树外去。
他不知道陆棠鸢此时是何心境,只回头表达自己的感受,“嘘,殿下小点声,不要让坏人听见了。”
陆棠鸢心里憋屈,想把胸腔里积攒的怨气顺势发泄给阿枭,才欲开口,肚子竟咕噜一声,把他浑身的气势和面子都打碎了。
阿枭了然,“原来是饿了呀,殿下在此处等着,阿枭去寻野果来。”
陆棠鸢很难习惯吃瘪和窝囊,闭上双眼偏过头去,“寻什么寻,你想毒死我?”
阿枭眨巴他那双无辜的大眼睛,“没有想毒死殿下,阿枭知道林里什么果可以吃,殿下实在害怕就看我先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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