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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所托之事,唯愿我能护他家人周全,要他幼女能于京中安然成长,最好能得个姜家女儿的身份。”
“因此,我以外室女之身份将你接回了姜家。
然我私心作祟,不欲你久居京畿之地,遂于你四岁之时,派人送你至庄中,使你独处十二载。”
姜洄突然跪直身子,向姜棣棠深深一揖,继而行以大礼:“此皆我之过错,是我对你们不义。
我亦遭了我的报应,姜氏一族因我而覆灭,九泉之下,我何以面对姜家列祖列宗啊。”
“孩子,勿再追问,旁的你无需知晓,你只要晓得是我姜洄害得你便是了。”
姜棣棠站起身,默然凝视着跪在地上的姜洄。
一代相国,权势显赫至钦文帝亦需敬让三分的人,竟对着她这个小辈跪了。
姜棣棠并未伸手扶他,亦没有退开,就泰然受了这礼,眼神平静如水,一字一句道:“所以另外几个人,地位权力皆在父亲之上,对吗?”
姜洄微微抬头,未直接回应姜棣棠之问:“勿再追问了,你既已凭己之力至此境地,便该一直走下去。”
“知之与否,于你而言不是无关紧要吗。”
“莫要再问,即便你知晓,亦是百害而无一利。”
“好。”
姜棣棠颔首,亦不强逼姜洄,仅以低缓之声与其言,“我只问你两个问题。”
“棣棠之名,是父亲取的吗。”
“不是我。”
姜洄轻摇头,目中黯淡无光,“是崔珩之。”
“棣棠花,绝贵上佳,金枝玉叶,以喻富贵荣华。”
“是我迷了心眼,多年待你不周,你若是要怨我,亦属情理之中。”
“我不怨你。”
姜棣棠一改平日温婉之态,目中露出少见之戾气,然其言仍温和如初,“托父亲之福,我方能行至今天的地步。
若当年父亲留我于京中,恐今日我亦与您相同,该是阶下死囚。”
姜洄释然一笑,不复多言怨与不怨之事。
他瞧出来了,他这个女儿,虽非血亲,却为姜家小辈中最为聪慧灵动者,若姜家老爷子还在,必当对其大加赞赏。
只是可惜,姜棣棠非其亲生之女,“你还要问何?”
姜棣棠悠悠开口:“甄鹿芩,父亲可认识?”
“你如何得知这人?”
姜洄双目骤圆,难以置信地盯着姜棣棠,手都微微有些颤,“她是你母亲,何人告知你这名讳的?”
“宫中之人,不对……”
姜洄喃喃自语,列出一众人名,其中不乏顾晴臻与虞明宛之名讳。
所以她当真为甄鹿芩之女,顾晴臻与虞明宛亦识甄鹿芩?
姜棣棠得了自己想要的答案,遂不再多言:“别猜了,是一故人相告。”
姜棣棠理了理衣袍,转身朝外走去,却突然被姜洄抓住了衣摆。
“你何以识太后。”
“托父亲之福啊。”
姜棣棠以姜洄先前之言答之,将自己的衣摆一点一点自姜洄手中抽出,未曾稍停,疾步至牢门之外,“父亲将死之人,知道这些,有何意义。”
姜棣棠踱步至谢明霁身旁,看着谢明霁重新锁好牢房门,于二人将去之际,复轻声开口:“父亲应庆幸,我当年未殒命于赴京郊庄所之途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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