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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灼听了姜棣棠的话,手都一抖,转头看了谢明霁一眼,然后对着姜棣棠轻声道:“姑娘,且让我先止血敷药可好?有什么话不妨待会儿再说。”
“你弄你的便是,我再多说几句。”
姜棣棠轻轻点头,抬手解了系带,同应灼一道先将夜行衣外袍脱下,好似对殿内男子在侧亦不介意,“正巧让三殿下看看我伤的位置。
殿下既设此局算计我,那我也该利用殿下为自己布个局。”
谢明霁有一瞬间的失措,仓皇移目,转身向门行数步,声微暗哑:“所以就杀你自己?”
“我说过,我布局只拿自己的命为赌注。”
姜棣棠向应灼点头示意,由之褪却中衣左袖。
然伤口处衣料与血肉相连,强行剥离,痛彻心扉,棣棠微呼,急按应灼之手,“痛甚,让我缓缓再弄。”
谢明霁听到姜棣棠喊疼,进退维谷,留去两难。
他听到姜棣棠轻呼出声的那一瞬本欲回首,只是突然念及男女有别之礼,到底是没有回头看,仅低声对应灼道:“以水润衣再取,先处理伤口周围。”
应灼正专心拭姜棣棠之伤处,润湿的衣料稍易脱取:“属下明白。”
“明日劳烦殿下朝着谢徵射上一箭,他不会受伤,我替他挡下。
只是在我挡完箭后务必让殿下的人替我处理伤口,勿使谢徵得见。”
姜棣棠轻轻喘了声,说话气声很重,应灼好不容易才将那中衣替她褪去,此时姜棣棠已冷汗涔涔。
“再挨一箭?”
谢明霁听了姜棣棠的话眉宇紧锁,声愈沉而似带微愠,却只将手中握着的折扇再握紧了几分,“今日这一箭还不够疼?”
“正是因为有今日这一箭,我才要明日那一箭。”
药粉撒于伤处,有些刺痛,缓过来一些的姜棣棠复举右手自斟茶一盏,轻声开口,“我今日受了一箭,纵是谢徵现在没有查到我身上,他明日,后日也能发现我行动不便。”
“唯有明日当众再补一箭,最好还是为谢徵挡的,作替他受伤之状,方可消其疑虑。”
谢明霁明白姜棣棠之意,她受了伤行动多少会与常人不同,以谢徵的警觉定然能发现。
唯有当谢徵之面再受一箭,日后方能坦然养伤,一切方合情。
“明日深猎区我们几个会呆在一处狩猎,无暇脱身,可使沈确试之。”
谢明霁思量了一阵,沉声,话语里有些别样的意思,“你就那么确信那箭正好能射到今日的位置?若论狠,我可比不过你。”
“不能,但我会尽量往上靠,所以需要殿下的人替我重新包扎伤口,以防他人知晓。”
应灼迅速地替姜棣棠上好药包扎完然后帮她重新穿好衣服。
姜棣棠此时痛稍减,惟左臂僵硬难动。
她抬手拢衣,步近谢明霁,仰头对上他的视线,回他的话:“我不狠,早就死上千百次了。”
姜棣棠推开房门,朝着外面看了一眼,确认无人后转头看谢明霁,示意他赶紧离开:“三殿下快些离开吧,今日之事尚未了结,无论殿下想害的人到底是谁,都应该由殿下将这出戏演尽。”
谢明霁微侧首,复又深深一望姜棣棠,抿了抿唇,什么话不曾说,抬脚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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