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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钊说。
杨夫人点点头,随后敏锐地问:“这陆知县的夫人是谁?”
杨钊回答:“这我哪里知道,人家在京城呢!”
杨夫人没再说什么,低头去看孩子了。
两日后,陆璘正在县廨内看着旧案,便听前面有人击鼓鸣冤。
来安陆上任这几日,他也升过几次堂,无外乎,张家和李家争菜地,打架;刘家和吴家因锁事发生口角,打架;陈家的牛跑了,被王家牵走了,王家不承认……总是因为锁事,总是要弄得大打出手。
他起身去升堂。
惊堂木拍响,衙役将鸣冤之人带上来,为首是个二十多岁的女人,在她身后是个差不多年龄的男人,陆璘看向堂下,发现那男人有些眼熟。
他想了想,回忆起三日前,自己从德安府夜归,在路上载了个送妻子看病的男人。
这人,似乎就是当日那位丈夫,而他身前的女人,看身形,似乎正是那天晚上他背着的妻子。
所以,他妻子终究是得救了?女人已在堂下跪倒,哭诉冤屈。
她说着安陆方言,陆璘有些听不懂,便拿起状纸来看。
原告孟方氏,状告同村寡妇朱氏因与原告丈夫通|奸,便向原告投毒,意欲谋杀原告,但原告却没被毒死,而是在送医后捡回一命。
原告如今已好转,便决定上告朱氏谋杀。
这是陆璘遇到的第一个大案。
当日孟方氏的样子他也看到过,全身抽搐,不省人事,若非送医及时,此时恐怕已经丧命了。
陆璘对着状纸,亲自询问孟方氏,同时又向她丈夫孟洪生确认,孟洪生先是沉默不语,随后承认的确与同村寡妇朱氏有染。
随后陆璘便传朱氏。
与朱氏一同被传唤过来的,还有孟家村其他两人,那两人也能证实朱氏与孟洪生有染,且在三日前,方氏中毒当日,朱氏便在雨后的村里找地耳做菜。
地耳的确可以吃,许多人都会在雨后去采地耳,但在他们村里,与地耳一起长的,还有一种黄色毒蘑菇,农人都知道但凡长得鲜艳的蘑菇都不能吃,这些蘑菇统被人称为鬼蘑菇。
那日朱氏便在家做了菜包子,去送给方氏吃,方氏自称吃了包子便开始呕吐、腹痛,所以朱氏一定在包子里下了毒。
而邻居都能证实,朱氏曾用这种蘑菇毒死过邻居家的狗,所以她用同样的手法第二次杀人也说得通。
朱氏除了争辩自己没有下毒,什么也说不出来。
陆璘问她为何要给方氏送包子,她只低着头说方氏刚知道她和孟洪生的事,大哭大闹,她怕方氏将她和孟洪生的事闹得太难()看,所以想讨好方氏。
这理由,并非没可能,只是多少有些牵强,也许就是一时念起,要毒杀方氏。
陆璘也审出孟洪生前些年穷苦,后来学了木匠手艺,帮人做木活,竟赚了些钱,盖了新房,还多置了几亩地,在村里算得上富户,朱氏与孟洪生偷偷往来两年多,是非常想嫁给他的。
更何况,方氏还哭诉,朱氏三个月没来月事,很可能怀孕了,不能再等,她有足够的动机去铤而走险杀人。
案子到这里,似乎朱氏就是向方氏投了毒,一切合情合理。
但有毒的包子已经没了,陆璘觉得缺少决定性的证据。
他问方氏:“你既知朱氏与你丈夫有染,对她怨恨,为什么还要吃她送来的包子?”
方氏哭道:“我一向省惯了,虽然心里恨她,可又觉得这么好的白面,一定是我家那没良心的男人给她的,扔了也是浪费,便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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