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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
邱行转身走了出去。
随着关门声响,林以然的眼泪在同一瞬间落了下来。
她和邱行睡了六年。
从她十九岁到现在的二十五岁,她一面是别人的高岭之花,一面在邱行床上凌乱又狼狈。
就在刚刚,邱行宣告约定期满,她的六年彻底结束了。
林以然低着头,眼泪一滴滴落在自己手上。
这是她上不得台面的六年,是狼狈的、混乱的六年。
从此她不必再躺在谁的床上,不必明里一套暗里一套。
可这也是她成年后唯一的六年,和邱行的六年,是她人生中最年轻、最好的六年。
◎她不知道这场混乱的梦境究竟什么时候会醒。
◎院外的铁门被砸得咣咣响,林以然把自己锁在房子里,门窗紧闭,六月末的时节房间里热得人窒息。
林以然背靠着房门,缩成一团。
砸门的声音像是无休无止,林以然闭紧双眼,浑身是汗。
不知是热的还是吓的,还是因为两天没有吃东西身体虚弱,林以然只觉得头越来越沉,视线模糊。
恍惚间她又一次希望自己此刻是沉入了一场漫长的噩梦,终有一时会醒来。
毕竟这一年的生活对她来说,实在太像一场梦了。
母亲的猝然离世让她失去了妈妈,比起阴晴不定总是让她莫名恐惧的继父,她宁愿回到这处她童年时的住所。
这里有一个爱喝酒又不着调的父亲,可那是她的亲爸爸。
至少她不必担心浴室总也锁不上的门,也不必在睡觉时也要吊着一根神经。
尽管这里处处破旧,可在这里她至少是安全的。
然而高考前父亲的突然消失,让她连最后这一点点安全都没有了。
父亲只给她发了消息,说自己有事要离开一段时间,让她好好考试,考得远远的。
之后人便不见了,唯一留下的只有枕头底下的一千块钱。
到今天父亲已经失踪了半个月,电话关机,消息通通不回。
林以然不知道他去哪了,也不知道他还回不回来。
三天前开始有人过来砸门,他们知道家里只有个小姑娘,进来看了一圈就走了。
走前让她赶紧联系她爸,说她爸要是再不回来别逼他们做不是人的事。
林以然不知道他们说的「不是人的事」指什么,可她非常非常害怕。
摩托由远及近的声响在夜里显得突兀又刺耳。
到得胡同里停下,像是就停在院门口。
林以然蹲在门后,神经紧绷,不知道是不是门口又来了新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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