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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以然问：“要去看方姨吗？”

邱行说：“不一定，再说吧。”

林以然看向他，说：“你答应她了。”

邱行放下手机，淡淡地说：“她不记得。”

林以然沉默下来，觉得有些难过。

邱行说过，去看她的时候会刺激到她，她不能接受现在的邱行，不能看到他已经长大了。

林以然轻声问：“你想她吗？”

邱行说：“想啊。”

他回答得平静又理所当然，跟林以然说：“我也觉得我心狠，把她放那不管了。”

林以然立刻摇头说「没有」。

邱行说：“我没有办法。”

林以然没有说话，邱行过了会儿才又开口，说了句：“我也想她。”

晚上的这个电话，让邱行变得比平时更加沉默。

他心情不好，林以然能感觉得到。

他沉默地停了车，去洗漱，然后沉默地回来睡觉。

林以然睡不着，没有上去。

现在她经常会在晚上在前面坐着，这样如果外面有声音她可以听得到，也能拿着手电往后扫一扫，这样就不用邱行每次都下去看，邱行就能睡得更安稳一些。

这天晚上邱行做了梦。

他平时睡觉很安静，他累得连做梦都奢侈。

这是林以然◎碎碎的头发刮在脖子上，林以然微微地缩了下肩膀。

◎在这个邱行掩不住难过的夜里，他的眼神就像个无措的孩子。

后来他坐了起来，林以然就也钻到后面去，和邱行一起坐在这小小的空间里。

林以然抱着膝盖，静静地陪着他。

“你困不困？”

邱行问。

“我不困。”

林以然回答说。

邱行突然钻了出去，坐到驾驶座上发动了车。

那个晚上是夏天中一个很平凡的夜，普通又不普通。

邱行把车驶出了高速，七拐八绕，最终停在一个没建完的公路上。

路已经铺得很平整，两旁没有栏杆。

路的旁边是一片空旷的草场，贫瘠的盐碱地连草都长得稀。

邱行躺在草地上，平躺看着天。

天上有着不多的几颗星星，云层是透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