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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们谢小公子该出门了!”
喜婆子扬着帕子,扭着腰进来催促。
满崽穿戴好最后一件大红喜服,红着眼圈站在谢见君面前,“阿兄。”
刚一开口,语气里便泛起了潮湿。
谢见君被这一声阿兄唤得鼻尖发酸,他仓促地别过脸去,抹了把眼角,再回眸时,整个人又恢复了以往的淡然模样。
“今个儿是好日子,高兴些。”
说着,他背对着满崽,俯下身,“来,阿兄背你出门。”
谢府这边也没有长辈,遂出嫁前的礼节都简而化之。
从卧房到府门的这段距离,谢见君走得极慢,似是怕颠簸了满崽,又似是不舍得,他一步一步稳稳当当地踏过脚下的青石。
“阿兄,将来我还能来你这里呢?”
满崽覆在他肩上,闷声发问。
谢见君轻笑,将人用力地往上掂了掂,“小兔崽子,净说胡话,什么叫来我这儿?如何,一朝出嫁了就不回家了?”
心头那股子说不清,道不明的酸涩被冲散,满崽乐呵极了。
他自幼跟着阿兄和云胡一起长大,最怕像小山,大虎那般生分了,这会儿得了满意的答复,扬起的嘴角,喜滋滋地半天都没落下。
谢府门外,季子彧同样一身大红喜服,紧张又局促地站在石阶下,等待着迎接他心心念念的人。
饶是再不舍,谢见君也得放手,他一脸正色地叮嘱季子彧,无论发生何事,都不许欺负满崽,即便知道自家弟弟的德行,断然不是那肯吃亏的人,他仍不放心。
“阿兄,我、我、我发誓!”
季子彧磕磕绊绊地立誓,哪怕谢见君不叮嘱这么一句,他也做不出欺负自家夫人的事儿来。
——门前吹吹打打,热热闹闹了又一场,最终重归于平静。
“好似昨个儿还是个莽莽撞撞,需要人时时看顾操心的小兔崽子,今日便嫁作他人夫了。”
云胡望着愈行愈远的迎亲队伍,吐出一声叹息,虽说拢共就隔了一条街,没准每日都是抬头不见低头见,可他这心里忽而就空了一块。
“是呐。”
谢见君跟着附和了一句,知道云胡难受得厉害,将他捞进怀里,捏了捏他的肩头,“说起来,咱们还没正经过明路呢,不行,改明儿我得补给你!”
云胡被他这一句话说得有些发懵,回过神来想想也是这么一回事儿。
当初在福水村时,莫说是办一场婚事了,自己嫁到谢家,就是拎着个破包袱随媒婆过门,连件像样的喜服都没有,更别提去县衙登记婚书,真要仔仔细细地论,他和谢见君且不算夫夫呢。
但这补,又是怎么个补法?难不成他们都这般年纪了,还要学着两小只穿上大红喜袍,迎亲拜堂?云胡想都不敢想,一把推开谢见君,自己红着脸溜进了屋里。
年底临着封印前,朝中发生了一件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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