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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面对这个问句,他先是无措地将脸埋在陈藩肩膀上,沉默地喘息了一会儿。
陈藩指尖揉过他的肩胛骨,指肚轻轻碾过那些不容忽视的旧疤痕。
他可以接受叫停、可以接受抗拒,一切的退缩与负面反应都已经发生在他的思想准备里。
“这是后来我才意识到的,”
贺春景勉强稳了稳心神,“我仍然和其他人一样,有生理上的欲望、有心理上的渴求,也有爱人的冲动。”
“我想,”
他说,“即便这样,我还是有再爱一次的能力。”
这澡洗了足有两小时。
进去时灰头土脸,出来时容光焕发,贺春景丢脸地腿软,被陈藩半拖半扛地弄下楼,面对吴湘是的说辞自然是“伤了脚”
。
又草草应付了几句昨夜的情况,惊心动魄一场爆炸案被简化成钻进野地里抓逃犯。
吴湘被陈藩唬得发愣,还听得直捂胸口。
早在两人囚禁py的那阵子,她就知道贺春景正跟警察合伙办一件要事。
那必然是善良的、正义的,故而她还为此小小愧疚了一番,对贺春景的那点小小介意早就烟消云散。
听说他在野地里崴了脚,她还急得翻出了药油,非要他赶快擦上。
孟南也在。
平日里职场上干练飒爽的女强人,如今正穿着围裙干练飒爽地揪面剂子。
看见两人缠枝莲似的挪腾下来,她见怪不怪地打了个招呼:“醒了?”
贺春景后反劲的尴尬,上次在这见到孟南,他还一厢情愿地将她当做了房子的女主人,甚至将她当做陈藩随便找来报复他的工具,实在是不应该。
于是这次贺老师摆正心态,大大方方地与孟南打招呼:“醒了,你们这是要包饺子?”
孟南点点头,利落地将小剂子搓圆按扁:“开始包了,你们先去刷会儿手机,十五分钟就能吃上。”
荤油混着辛香气从餐桌上飘散开,不锈钢盆里是猪肉韭菜碎鸡蛋打底,拌了不少一指长的青虾仁。
吴湘敛了敛剥剩下的黑虎虾壳,一边往厨房端,一边笑着说:“早上现买的,本来想着早上弄点锅贴,结果你俩睡得天昏地暗。”
虽然上午两人确实都在睡大觉,但心虚的贺老师还是支支吾吾偏开目光,脸上热得厉害。
陈藩看得直乐,闲坐不住,张罗着跟贺春景把春联窗花都贴了。
吴湘特地买了两个小红灯笼,嘱咐他俩挂到毛肠和二世旁边的小树枝上去。
吃过饺子,院里鞭炮声隆隆作响。
贺春景倚着玻璃门看太阳落下山去,攥着手机删了又打,打了又删,最后还是看了看自己跟贺存一停在一个月之前的聊天页面,按熄了屏幕。
陈藩在旁边警觉地盯了他半天,眼珠子跟着闪动的光标看右看左,看左看右,好悬看出斜视散光。
贺春景不慎对上他直勾勾的眼神,颇感无语地用手机扔他。
陈斜眼立马松了口气,药到病除,没皮没脸贴过去,拽着人回屋去看龙年春晚。
春节晚会嘛,一如既往地没什么意思。
才熬过大夜的两人在沙发上东倒西歪,就差当众磨牙打呼,被吴湘孟南母女俩联手撵上楼睡觉。
结果回屋一开灯,两人都惊住了。
“这……”
贺春景脸涨得比那套大红色的床单被罩还要红,支支吾吾:“湘姨,湘姨今年本命年?”
陈藩看着眼前新房似的架势,恍惚了一阵,然后喷笑出声。
“气氛都给到这了,感觉不干点什么都不合适,”
他揪着贺春景一并栽到床上,“贺老师意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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