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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凌晨两点,老街上几家大排档已陆续打烊,只剩下几个醉酒的食客在路沿徘徊,时不时还扯着副破锣嗓子高歌,唱他们一生放荡不羁爱自由。
没多久,旧唐楼上终于有几个屋主忍不住拉开窗叫骂,霎时间半条街都回荡着对对方老母连同祖宗十八代的「亲切问候」。
偏偏此时夜风也来作乱,带着力度扇动几家制衣行铁质招牌,咿呀作响的刺耳声音更令人难以入睡。
齐诗允在小床上辗转反侧,本来已经疲惫得睁不开眼,却又被楼下动静吵醒,虽然住在这条街十多年早已习惯,但时不时还是会让人有冲下楼与他们拼个你死我活的想法。
大概又过了六七分钟,四周终于归于寂静,她调整好睡姿正准备再次进入睡眠状态,却又被枕边强劲的手机震动频率吓了一跳。
当看到来电显示是雷耀扬时,女人更是满头问号。
她有些诧异地按下接听,但对方好像更惊奇她接电话的速度:
“你怎么还没睡?”
“那你怎么这么晚还要call我?”
“喔…没什么事。
那个……伯母睡了吗?”
“早就睡了,问这个做什么?”
电话那头的男人沉默了几秒,齐诗允只觉得莫名其妙,却也担心他有事,躲进被子里打算仔细问他半夜「扰民」的原因。
但她还未开口雷耀扬已经抢过话头,却完全不像一个叁十好几的大男人会说的话:
“诗允,我自己睡不着。”
女人听过只觉得好气又好笑,压低声量忍住想骂他的欲望,这癫佬别是大半夜又发神经,心血来潮要把她拉回半山翻云覆雨做通宵。
“…所以呢?现在都快两点了大佬,你想干嘛?聊天?”
“我在楼下…今晚我想睡你家。”
雷耀扬站在街边说出这话时也觉得自己疯了,他来回踱步,满腔都是焦躁不安。
本来离开万豪回了半山,但偌大豪宅突然冷如冰窖,只觉蚁噬般的暴躁和空洞紧缚住身心灵魂,他躺在床上反复辗转许久也没有困意,一闭上眼,全都是自己在那个家中经历过的种种,全是和那个虚伪父亲针锋相对的画面。
今夜,他无论如何都无法独自入睡,就像森森寒冬里寻找热源的旅人,他脑海里第一个想到的,只有齐诗允。
而毫不知情的女人听到他这番无厘头要求,躲在被子里的说话音调明显高了几分:
“雷耀扬你发什么鸡瘟?我家哪有地方给你睡?”
但她只听到男人不假思索,还回答得理所当然:
“这还用想?肯定是和你睡啊。”
“喂!
?你癫了?我阿妈知道了肯定用菜刀劈死你——”
齐诗允正试图用言语阻止他胡闹行为,但听到他上楼的脚步声回荡在手机通讯声内,还是忍不住下床悄悄开了卧室门,蹑手蹑脚走到家门口,侧耳倾听以求真实性。
“我到了。”
不到一分钟,门外和电话中的声音同时响起,女人只觉得头皮发麻后背冒汗,她当即挂断手机,轻轻解开反锁住的链条门闩,小心翼翼把最后一道锁扣紧紧拉稳。
防盗铁门缓缓从内打开,一个高大黑影立时出现在眼前。
她透过门缝看见雷耀扬满脸笑意,一身颇为休闲的装扮,手里还拎了个质感极好的小尺寸皮革旅行袋,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度假走错方向,半分也不像无家可归的可怜虫。
她恼怒地拧眉,竖起食指放在唇边示意他不要说话,待男人进入后,慎之又慎把门反锁。
两个人在昏暗玄关处相对而站,又如哑巴一样用手语交流,但并不等齐诗允再多说一字一句,雷耀扬直接将她从地板上横抱起,一路往卧室方向大刀阔斧走去。
街灯隐隐约约透过窗帘晕在六平米大小的房间,入内,女人被轻轻放倒在床,男人顺势而上,低下头狂风骤雨般吻她。
彼此身上还留有沐浴过的馨香,男人万年不变的古龙水味纠缠着神志落坠,他重重舔吮她唇珠,吸含包裹她柔软的舌尖,急切又热烈,就像是要将自己所有呼吸都对她付之一炬。
齐诗允被吻得四肢发软晕头转向,但一直试图保留一丝理智,心想雷耀扬或许是在同她开玩笑,阿妈还在家,他只是与她温存片刻便会离开,不会再有下一步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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