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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的庶出姐妹,都要仰望嫡母嫡姐手中漏出来的东西,她娘却不一样,她娘能牢牢地把爹爹拢在手中,给她们兄妹的,都是最好的。
嫡姐们找她炫耀什么东西,她觉得难受的时候,只要回去找娘一哭,她娘一定可以从她爹那哭来。
而现在,有些东西,就是她娘,也哭不来给她了。
而她也已经长大,并不需要她娘再给她东西。
像是一声轻微的叹息,响在心尖,白怜儿眼眶悄悄泛红,但最终,没落下泪来。
上前一步,将她娘反手搂在怀里:“娘,放心吧,女儿心中有数,我是你的女儿,肯定不会让自己吃亏的。”
白母缓缓瞪大眼睛,终于觉出自己这个女儿,好像有哪里不一样了。
白怜儿放开她娘,微微一笑,好像产生了某种解脱平复一下自己的心情,跟随传唤的人,快步来到前厅她爹的书房。
前厅事务,与内宅泾渭分明,她以前虽然很受宠,却也是第一次来这。
当她进来的时候,她爹老国公已经坐在了堂上,见她进来,随意招了招手:“坐。”
白怜儿却第一次没听她爹的话,站在中央,对着她爹微微福身:“爹爹,您找怜儿有什么事吗?”
老国公抬头看了她一眼,放下手中茶盏,直直地看过去:“这次找你来,是为了你的终身大事。”
以前的白怜儿,虽然像她母亲说的那样,总是去找她父亲撒娇。
但是她心里,其实很害怕这个父亲。
然而这次,她却没有那么怕了,抬起头,认真地看向父亲:“爹爹,儿女婚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怜儿自当依从,绝无二话,爹爹特意把怜儿找来,是有什么额外的事要嘱咐吗?”
老国公一愣,他没想到自己从前柔柔弱弱,静如弱柳的女儿,会有这样气定神闲的气度。
好像那一个“玉华”
,真的把她的骨头都换成了一副“玉骨”
。
老国公敲着椅背,神情莫测地看向她:“可我听说,你似乎对你的表哥有情,如果我将你另嫁他人,你不会心生怨恨吗?”
白怜儿闻言,垂下头去,露出一分哀伤的神色。
“爹爹,情之一字何薄,怜儿与表哥青梅竹马,朝夕相对,自然难免生情。”
“可怜儿也始终记得,谁才是怜儿的根,怜儿既然是爹爹您的女儿,您用得着怜儿的时候,怜儿定不惜此身。”
老国公身体不禁后仰,靠在椅背上。
原以为她这个女儿,被小娘养的,虽生出几分才貌,但没生出几分骨头,不免令人头疼。
现在却瞬间改观不少,抬起头,认真看着她:“哦?爹爹需要你做什么?”
白怜儿抬头,目光直直地看过去:“爹爹需要女儿,嫁给新娘娘,是吗?”
老国公眯起眼睛,正常人会说“嫁给新娘娘的弟弟”
,白怜儿这句省略,却不是因为口误,于是老国公来了兴趣,抬手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得到示意的白怜儿,再次福身,认真地看向她的父亲。
“爹爹掌握一府,譬如暗水行舟,别人只闻船上弦歌雅乐,怜儿却知道,爹爹暗中所耗费的心力。”
“我褚国公府,虽然家大业大,令人艳羡,但背靠的,其实也并不是万事无忧的根基。”
“昔年追随太祖的那么多功臣,如今已经飘零凋敝了不知多少,焉有我褚国公府,就不会重蹈覆辙的道理?”
“手握如此重器,就是爹爹,也有力不从心的时候。”
“如今咱们褚国公府,恰巧就搅入了一湍激流。”
“各方势力,都在对咱们虎视眈眈,稍有不留意,顷刻就要葬身虎狼腹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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