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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允棠想起他在曲江池畔将晏辞一脚踹进水里的“英姿”
,心中一激灵,上前一步主动抓住贺砺的右手手腕,对柳士白道:“柳郎君,我有事拜托我义兄,今日就先不买马了,你先回家吧。
禾善,你与柳郎君一同回去,跟我阿娘说一声我与义兄在一起,请她不要担心。”
柳士白微微蹙眉。
贺砺垂眸看着她。
孟允棠谁也不敢看,低着头把贺砺往马行外拖。
穗安扯了下禾善的袖子,禾善明白过来,忙对柳士白道:“柳郎君,若无它事,我们也先回吧。”
柳士白收回目光,点了点头。
一句话说到底,不管是出于什么目的,只要孟小娘子说自愿跟贺砺走,他并没有那个立场和资格去阻止。
孟允棠惴惴不安地将贺砺拖到马行外,一抬头,刚好看到一个老丈抱着一只大雁从马行门前的街道上走过,顿时大喜,手一松就要跑过去,又被贺砺一把捉住。
这么一会儿工夫那老丈就走过去了,她被贺砺揪着,也不能这么大喊大叫地惹人注意,就气鼓鼓地去推贺砺:“放开我。”
“这么快就翻脸不认人了?姓柳的可还没走呢。”
贺砺说着,忽的将她一把抱起。
孟允棠还没来得及抗议,就被放在了马背上。
原是戚阔看贺砺与鹿闻笙出来,将三人的马牵了过来。
将孟允棠放上马鞍之后,贺砺自己也跟着翻身上去,一抖缰绳跑了出去。
这会儿孟允棠也顾不上去指责他无礼了,手忙脚乱地把披帛展开蒙住头脸,只希望没人能认出她来。
后头,穗安焦急地看着孟允棠被贺砺带走,正不知如何是好,戚阔骑在马上笑眯眯地对她伸出一只手:“来啊,我带你去追你家娘子。”
穗安看着他脸上尚未痊愈的抓痕:“……”
贺砺带着孟允棠奔出东市北门,斜对面就是崇仁坊,不到片刻便进了卫国公府的乌头门。
在马厩里忙活的马倌听到马蹄声,忙迎上来牵马。
贺砺下了马,将孟允棠抱下来,缰绳扔给马夫,拽着她的手腕就把人拖进了阍室。
在阍室当值的家奴一看主人这架势,麻溜地退了出去,并将门掩上。
阍室里有一张高腿长桌,上面堆满了还未来得及送到府里去的拜帖和礼盒,贺砺伸手一扫,东西叮叮咣咣地掉了满地,他一把将孟允棠抱坐上去,手撑在她身子两侧的桌上。
孟允棠被他这一连串的动作弄得昏头涨脑战战兢兢,双手攥着披帛举在胸前,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问:“你、你想做什么?”
“我想做什么?我还想问你想做什么?受了惊吓没两天,就可以和不相干的男子一起言笑晏晏地逛马行了,恢复得不错啊!”
贺砺嘲讽道。
孟允棠觑他两眼,见他表情虽然还算平静,但黝黑的眸底却分明闪烁着两团无法遏制的怒火,知道他又生气了,便小声道:“今日你大姐姐去我家,与我结拜,你应当知道是什么意思。”
“我的事,还轮不到她来做主。”
贺砺气焰稍歇。
“可是……”
孟允棠垂下眼睫,思来想去,还是不敢说出“我不喜欢你”
这几个字,委婉道:“我也不想嫁给你。”
贺砺沉默。
孟允棠不敢抬头看他。
片刻之后,他站直身子,在她头顶问道:“为何?”
“你太凶了,我喜欢脾气好性格温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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