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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看看谢却山,又看看甘棠夫人。
每个人与谢却山重逢时,都会经历那么一瞬间的尴尬。
虽是血亲,但立场截然不同,曾经有过几分亲情,如今都应该恨大过于爱了。
甘棠夫人仍是面色如常,她来的路上早就听说了谢却山回来了。
“谢三,过来。”
南衣瞪大了眼睛——她从没见过谁敢这么随意地使唤谢却山!
偏偏谢却山没有任何的不悦,竟然温顺地走了过去,拱手:“二姐。”
“既然回来了,那便好好过日子。”
堂中寂静,没人敢应话。
“好,二姐。”
谢却山回答。
“我看家里的守卫都换成了岐人。”
甘棠夫人微笑着道。
方才她进来的时候,岐人不知道这是什么人,还不识趣地要拦,差点和家里的下人起了冲突。
大家都屏着呼吸,总觉得有一丝火药味。
甘棠夫人神色自若,朝门口唤了一声:“唐戎。”
不一会儿,甘棠夫人的侍卫唐戎便从外头进来,手里捧着一个沉甸甸的木匣子。
唐戎将木匣子放在桌上,打开,里头码着整整齐齐的白银。
甘棠夫人将木匣子推给谢却山:“这是一些酒菜钱,谢三,你拿去分给你的岐人兄弟们,让他们也好好过个年。”
言下之意,却是在说,这个年,让那些岐兵们都滚出望雪坞。
谢却山顿了顿。
这木匣子上刻着沥都府钱庄的招牌,分明是甘棠夫人回府前刚取的。
银票不好分,而银子是实实在在的财物,吃人嘴软拿人手短,岐人拿了钱,就得撤出去。
看来她早就想好回来的第一件事要做什么了。
在她来之前,谢家没有敢这么做的人,或者说,没有这样拉得下脸又站得住立场的女人。
陆锦绣膝盖太软,见风使舵,谢穗安性子太烈,不愿服软;剩下的,老的老,小的小,至于南衣,根本不是个能话事的。
“有问题吗?”
见谢却山不接话,甘棠夫人抬眼一扫。
眉眼还含着笑,语气却重了几分。
众人大气都不敢出,心惊胆战地等着谢却山的反应。
“二姐,这不大好办。”
谢却山十分恭敬。
“所以才叫你去安排。”
声音十分笃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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