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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偷画
连嬷嬷是庄稼人出身,力气大,平日里光是饭都能吃三大碗,教训起下人来从不手软。
她为大夫人解决过不少烦心事,久而久之就成了大夫人的心腹。
昨日沈鹿宁挨的那二十手板,也是出自连嬷嬷之手。
“谁给你的胆子冲撞大夫人?主院也是你能闯进来的地方?我看你是昨日还没被罚够!”
连嬷嬷扬起手,重重的一耳光就落在沈鹿宁脸上。
不偏不倚。
她这两日遭了不少罪,脸色白得比身上的丧服还瘆人。
这一耳光落下来,半张脸肉眼可见地迅速涨红,与另一边形成极为强烈的反差。
沈鹿宁被打得脑袋一阵空白,右耳嗡嗡作响,一时间听不到右侧的任何声音,只有连嬷嬷恶毒的谩骂隐隐绕到左耳。
好半晌,痛意随之袭来,右脸像是被放在烈火上灼烧,火辣辣的疼。
她顺势瘫软在地,话说得磕磕巴巴,“求、求大夫人恕罪,我知自己身份卑贱,不配踏进主院,可昨日若不是有大夫人公正公断,我定是要被发卖出去,今生无以为报,只求在离府前向大夫人磕头谢恩。”
说完,她朝殷氏一连磕了好几个响头,磕头的同时,怀中滑落出一张画作。
站在不远处的松柏看得目瞪口呆,“三少爷,她方才明明同我说,她想远远地给你磕头谢恩,怎么成了大夫人?”
亏他还担心她被打死,急匆匆把三少爷叫来,敢情他受骗了?
看上去单纯无害的女子,心机居然这么深?
沈玄鹤冷嗤一声,并未开口,目光仍落在沈鹿宁身上。
连嬷嬷又把她从地上揪起,指着她的鼻子,恶狠狠道:“蠢出升天的东西,冲撞大夫人就是大罪!
要是大夫人被吓出个好歹来,你这条贱命死不足惜!”
连嬷嬷还想接着教训她,却被一道清润的男声叫住:“慢着。”
殷氏看向自己的大儿子:“竹源,你莫不是想为这个贱蹄子求情?”
沈竹源摇头,捡起地上的画作:“这幅画是出自祖父之手,若我没记错,应是花鸟十二册其一,祖父曾说这是他此生最为得意的画作。”
殷氏接过画作细看,整个京城的人都知道,老侯爷不仅是战场上骁勇的将军,还是个丹青圣手。
老侯爷作画无数,其中不少的画作都曾被当今皇上赞誉,也被无数文人墨客追捧。
如今他西去,大部分遗作都留在书房尚未整理,怎么会出现在沈鹿宁的身上?
定是她手脚不干净,趁侯府办丧事之际,在侯府行窃!
果真是那娼妇生出的贱种!
简直无法无天!
殷氏震怒:“好你个贱蹄子,不仅擅闯主院,还敢偷盗侯府之物!
来人,将她捆起来,把她的手脚打断,看她还敢不敢在侯府偷东西!”
沈鹿宁惊慌失措:“不!
我没有偷东西,这不是老侯爷的画作,求大夫人听我解释!”
殷氏哪里会听她的解释,手一挥,示意婆子们把她拉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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