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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啊,我也姓谢,却没有这份殊荣。”
所以,就算谢宜瑶现在就把谢况除掉,她也不可能名正言顺地继位。
不仅是因为弑君弑父,更是因为她是皇女而非皇子。
无论是谢冲、谢冰这几位皇弟,还是年仅三岁的太子谢容,再到那几个路都走不稳的小皇子,都比她更为名正言顺。
在性别面前,立嫡立长的道理都要让步。
她要想能坐上那个位置,必须除掉这些拦路虎,而谢冲可首当其冲。
沈蕴芳道:“我明白贵主的意思。
然而,鸿业远图非一日可成,除了权外还须有势。
日积月累,直到势不可挡,则天下可图。”
谢宜瑶喃喃道:“所以要除掉谢况的左膀右臂,让他无人可用,不得不考虑我。
而且要快,否则等太子可以成事时,自然就不需要其他人了。”
沈蕴芳点头:“眼下当今那位意图北伐,更是绝妙时机。
江夏王若是胜多,那么就有了兔死狗烹的可能。
若是败多,则给了我们落井下石的机会。”
“敌军毕竟是北燕,我肯定还是希望他能大胜的。
但以他的能力……只能说并不乐观。”
谢宜瑶会这么说,自然是因为知道谢冲前世在北伐中打了败仗。
但今生什么都可能发生,一切皆未有定局。
和义阳不同,这次南北之间的战争是南楚主动出击,同时规模也更大。
谢况虽然不至于贪图立刻吞下北燕,但至少要拿下淮南的数座城池才行。
谢宜瑶仰头闭眼,思考良久,终于下定了决心。
她道:“怀香,挑唆也好,撺掇也罢,我都想等到尘埃落定之后再说。
一是不知江夏王会有何战果,二是……他心性弱,我要是在战前扰他心思,万一影响战局,牵扯到将士们和百姓,那我就是死也不能偿还这份罪孽。”
谢宜瑶想做的事,牵扯到太多人的性命了。
她的仇当然要报,她想要的权当然要夺,但她不能罔顾大局。
这一刻,沈蕴芳好像突然明白为什么良禽要择木而栖了。
她自幼好读经史,修身治国平天下和仁义礼智信的大道理是信口拈来,可那些都离她太远太远了。
当她越来越发现史书中没有她的落脚之地时,她也开始不再相信那些道理和守则。
她的人生目标是露才扬己,若是不能成,也要独善其身,大不了遁入空门,这世间与她何干。
她只希望有人可以赏识她的才能,至于那人想做什么,都和她无关。
所以即使知道了谢宜瑶的野心有多大,她也并不觉得稀奇,更不在乎。
可谢宜瑶总是能超出她的想象。
沈蕴芳沉思良久,终于道:“贵主所言甚是,是我轻虑浅谋了。”
说完,顿首谢罪。
谢宜瑶连忙扶起沈蕴芳,又说:“莫要这样,我也刚刚才下定决心……原本我也觉得,能借此让江夏王犯个错是再好不过的了,可这种事到底是不能儿戏。”
换做前世,谢宜瑶倒未必会有这些顾虑。
但人是会变的。
现在的她,看到的东西更多了,想到的东西也更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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