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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这时年母回来了,她不放心女儿一人在家,每次在外接生完,也不会吃稳婆饭,就直接回家。
哪怕赶夜路也要回来,一路上心里都突突的。
回来一看,家里果然出事了。
年七七看到年母那一瞬间顿时泪流满面,心中有了主心骨,终于松了口气,她从来没觉得年母那么高大过,简直是她的救世神。
“去烧水。”
“已经烧好了。”
“剪子,帕子……”
“都在这儿呢。”
年母看了产妇情况,脸色沉了下去。
“怎么了,娘?”
“没事,把剪子递给我。”
年七七在一旁给她打下手。
产妇也不再大喊大叫,忍住疼,听从年母的指示。
“你吃过蓬苏子?”
“嗯……”
“你怎会吃那种东西?”
“是我夫君给我吃的…他说…对胎儿好…是养胎的……”
女人眸光黯淡,气血耗费太多,说话时声音细微颤抖,一断一合的,鼻息也是出得多,进得少了。
“是养胎没错,可此物,只养胎,不养人,食用过多,胎儿发育极快,母体跟不上速度,所有营养都被胎儿吸收了去,由此母体反而日渐消瘦,胎位过大,孩子生不下来的,哪怕勉强生下来,只怕你也……”
“保住我的孩子。”
女人眼角含泪,面上带着绝望,看了看年母,又转而看了看年七七,用尽最后的力气,说,“孩子是无辜的,是我错识人心,这一切就让我自己来承受吧。”
年七七站在一旁看着。
女人鲜血湿透了褥子,褥子不堪重负,从床边溜了下来,有血顺着褥子流淌滴下,一滴滴落在地面上,然后汇聚成一股,流向她的脚尖,她呆呆地盯着自己的脚面,什么也帮不上,内心深处有种苍白无力感。
床上的女人极度痛苦,她瞳孔大张,面色惨白,死死地咬着毛巾,痛到极致忍不住哀嚎出声。
年七七觉得有些头晕目眩。
眼前除了一片血红,就什么也看不到,耳边除了破碎的痛喊声,什么也听不到,她的意识开始涣散。
随着一声响亮的婴儿啼哭声响起,床上的女人也终于睁着眼,落下了人生最后一口气。
年七七也随之晕了过去。
从那儿之后,她就有了晕血症,看不得大量的血,更看不得有妇人生产。
这两项若是叠加在一起,就是一记暴击,准晕。
她怕极了,但她的家产需要有人继承。
她如今年方十七,在大庱,别的女子这个年纪早就成亲生子,二房对她的财产是虎视眈眈,如果她无子,只怕以后家里的铺子宅子,所有财产都要便宜了二房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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