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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子想必见识了不少壮丽景色。”
“嗯。”
李瑾玉应了一声,道:“景色见了不少,途中也遇到许多趣事,你若喜欢我便讲给你听。”
“好啊。”
祝半雪难掩兴奋,很感兴趣。
李瑾玉道:“你去床上躺着,我慢慢说。”
听她这么说,祝半雪才发现李瑾玉早已铺好了被褥,已经坐在地铺上同她说了好一会儿。
面上露出些尴尬,祝半雪道:“世子,你真要睡地铺啊?”
李瑾玉抬眼看她,“你还听不听了?不听我要睡了。”
祝半雪纠结一番,到底还是兴趣战胜了理智,忙爬到床上躺好。
李瑾玉看着她上床了,道:“盖好被子,莫要着凉。”
祝半雪照做,李瑾玉熄了烛火,也躺下了,开始给她讲那些奇诡异事。
“大概是十七岁,我去扬州时途径一个小镇。
那里不比京城,虽说也有府衙,但是极其落败,形同虚设,若非出了命案去报,他们一般也不会管。
所以那里的人,为人处事全凭自己良心,几乎不受律法条文约束。”
祝半雪想了想,道:“无规矩不成方圆,如此这般,若是高位者恃强凌弱,岂非乱了套?”
李瑾玉道:“确实如此,不过那里的人极其看重声誉,若是将事情做得过分了,少不得受人白眼,遭人口诛笔伐,这样一来,那里倒也算是维持着一种奇异的平衡。”
李瑾玉讲的故事,便发生在这个小镇的一家染布坊。
染布坊老板姓张,家中产业不少,染布坊是其中之一,平日里染布坊的一应杂事全由曹主事管理。
有一月,染布坊收益较上月翻倍,张老板很高兴,于是给染布坊的每个伙计发了赏钱,算上他们自己的工钱,较以往也算是翻了倍。
张老板跟曹主管说了此事,让他从账上支银子发放给伙计。
曹主管照做,可是后来,作坊工人小周无意间发现,曹主管分发给伙计的赏钱和张老板说的对不上,比之少了三分之一。
小周气不过,想要去张老板跟前告发他,却被组长拦住。
说那曹主管是张老板的远亲,就算他去告发了,对曹主管影响不大,反倒以后他自己的日子会不好过,少不得要受曹主管的刁难。
小周没有办法,他也不过是个穷打工的,若是得罪了人没了工作,一家老小怕是连饭也吃不上了。
祝半雪忍不住道:“那此事就这么算了?这姓曹的也太黑心了,一人身上贪三分之一,作坊里那么多人,这么算下来岂不是好大一笔?”
“不错。”
李瑾玉道,“且不论多少,那作坊里上工的人,大多是年纪大了或者是有些残缺的,旁的地方不受这种工人,所以即使作坊工作累些,工钱少些,他们也只能干下去。”
祝半雪更气愤了,道:“这曹主管工钱肯定不必工人的少,竟连老人和残疾人的钱都贪,也太可恨了。”
李瑾玉不置可否,道:“这还不是最过分的。”
之前意欲告发的小周,发现曹主管和阻拦他的组长走得很近,他私下里寻了组长去质问,才知道曹主管贪的那笔钱,另外几个分组组长都有份,算是封口。
祝半雪都震惊了,忙从床上坐起来,“这,他们,怎么能干出这种事呢?这不是联合起来欺压底层百姓吗?”
祝半雪没遇到过这种事,实在觉得震惊又气愤,连话都说不好了。
李瑾玉扫她一眼,无奈道:“你怎么越听越精神?快躺好,不然我不说了。”
“哦,”
祝半雪应了一声,连忙躺好,急迫道:“后来呢?后来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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