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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副厂长也不傻,知道这是卫生室故意跟他唱反调,还跑到书记和刘厂长跟前告状,结果那俩人也是睁只眼闭只眼,推说不知道不清楚,把沈洪雷气得够呛。
“也不看看现在都啥时代了,还来搞阶级斗争那一套,咱们可以告他个文歌复。
辟。”
“嘘,还是别说这些了。”
张姐往外看了一眼,见没人听见才放心,“最近终于是能轻松一段时间了,听说他上京市开会去了。”
“真希望他一直别回来。”
小刘嘟着嘴说。
“那可不行,他不回来,他儿子咋办?”
沈洪雷的妻子,听说是很早的时候就病逝了,留下一个儿子,现在也跟着来到书钢上学,俩爷们也没个能做饭的,保姆倒是有一个,但嫌保姆做的不好吃,父子俩平时不是下馆子就是吃小食堂,为此大家看在眼里,心里都很有看法。
书钢历来风清气正,小食堂是会开小灶,但那是搞公事接待的时候才开,平时哪怕是书记和刘厂长也不会因为自己的私事去开小食堂,搞着搞着,小食堂倒成了沈家父子俩的专属小灶了。
李姐还要骂骂咧咧,张姐拐她一下,“干活吧,可别操心别人家孩子吃啥了,先想想自家孩子吃啥。”
清音看在眼里,心说张姐果真是要沉稳很多,好几次沈副厂长的人来找茬,都是她从中化解开的,李姐太过八卦,口无遮拦,林莉又太过耿直和意气用事,观察下来张姐似乎更适合管理岗。
现在自己才大一,还有四年才毕业,总这么两头跑也
挺累的,她都多长时间没跟室友们一起上过课了,每天都是来去匆匆踩着点进教室,总这么跑不是办法,还是得找个能代替自己主持大局的人才行。
清音想着,出了厂门口,顺着马路走了一段,想起好久没见刘大叔了,就顺便绕到二小去看看。
自从粉碎四个人的小团伙后,现在外面摆摊的人肉眼可见的多起来,刘大叔的钥匙摊以前是独此一家,现在却变成三四家,还有一些卖纽扣拉链针头线脑的,跟刚子做一样的生意。
甚至学校门口还多出来两个卖烧饼和蒸糕的大娘,清音远远地闻着可真香。
校门口的小学生零食对成年人可是具有致命吸引力的!
清音找了一圈没看见刘大叔,买了四个红糖花生烧饼,因为鱼鱼和爸爸奶奶一样爱吃甜食,连带着清音这不怎么喜欢的,也跟着吃上。
一家人生活久了就是这样,连饮食口味偏好都会越来越像。
将报纸包着的热乎乎的烧饼拎在手里,走着走着,看见前头有几个人,似乎是在冲自己招手。
“诶,小王?”
原来是卫生室的小王,他跟几个男学生,正小心翼翼搀扶着一个男孩,焦急地说着什么。
“清科长,在这里遇到你太好了,我们正要过去卫生室找你呢。”
“这孩子怎么了?”
小王叹口气,将她拉到一边。
原来男孩名叫沈飞扬,正好就是大家刚才议论的沈厂长的儿子,转学过来后本来是要上五年级的,但沈厂长怕他跟不上,让再念一年四年级。
“这孩子昨晚摔了一跤,闷不做声的,今早做课间操的时候老师才发现他手抬不起来,一问才知道是摔跤了,他班主任正好是我爱人,不知道找谁就说先让我来看看,也不知道摔得严不严重,我想赶紧给送卫生室去,能在这里遇见清科长实在是太好了。”
看不出来,沈洪雷矮冬瓜一样的人,儿子居然是高高瘦瘦的小帅哥,浓眉大眼,棱角分明,寸头,下巴上有几颗青春痘。
“清大夫您好。”
还非常有礼貌。
清音也没脱掉他的外衣,隔着衣服轻轻在手臂上检查一下,见他脸色不对,问他是不是这儿疼。
沈飞扬点头。
清音松口气,确定疼痛位置和性质,以及致病原因,她判断应该是骨折了。
“正好,今天张专家在,他是咱们书城市有名的骨伤科专家,走,上卫生室去。”
这都是陈阳给带来的专家,自带流量,给卫生室带来不少病人呢,每天门口排队等着看骨伤的病人很多。
清音虽然什么病都看,几乎是全科医生,但沈飞扬不是普通人,是沈洪雷的儿子,她有种不想跟沈洪雷牵扯的感觉,正好有更专业的专家在,自己能撇干净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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