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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病痛折磨带来的分不清现实与虚幻,比起承认自己被江陵抛弃,比起周朔的冷漠旁观,死亡倒显得干脆许多。
死亡不会那么麻烦,眼睛一闭,一切就结束了。
那些功名利禄,阴谋算计,是生者的苦恼。
阿娜莎向前走了步,抬手搭在匪盗肩上:“王氏?”
她笑眯眯看向匪盗,“还和主家有亲,这你不能得罪吧?”
匪首冷哼:“谁知道她是不是说真的。”
“王厝。”
姜佩兮看着匪盗,露出微笑,“你可以去查,是不是有这个人,她是不是有两个女儿,一个嫁予沈氏,一个低嫁。”
母亲的名字已经没有人敢直呼,她的父母已经故去。
而今宛城的王国公,是母亲的弟弟。
母亲的同辈故交也不再与母亲见面,就算提及也只是一声客气的“姜王夫人”
。
至于那个在暴怒时会喊出母亲姓名的姜国公,也早已被杀。
匪盗盯着姜佩兮看了许久,终究不敢冒险,抬手挥了挥,“让大夫救他。”
姜佩兮这才站起身,起身后她眼前一花,晕眩感袭来,不由一踉跄。
阿商紧忙上前扶住她,并一把夺过她手里的匕首。
姜佩兮写了给阿青的信,折好后递交给匪首。
匪首拿过信展开扫了一眼,即使是“一千金”
也不能使他的面色好转,“你最好说的是实话。”
她看见阿娜莎玩味的目光,看见那两对主仆苍白的面容,姜佩兮转眸对上匪首的眼睛,“你去查验,自会知道我有没有骗你。”
王氏的名号无论在哪里都是好用的,无论是繁荣昌盛的世家,还是落寞贫瘠的边地。
至于等核验到母亲的身份,她撒的谎破碎时,再承认她江陵的身份也不晚。
她会和周朔和离,不会回江陵。
那些不堪的闲话,只独属她一人。
无论如何,她不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带出来的人丧命。
马夫的死已经够她煎熬了,绝不能再加上这个侍卫。
她们离开了砖房,稀薄的阳光照在身上,寒风刺入骨髓。
耳边是兵甲与刀鞘相碰的声音,姜佩兮握住阿商搀扶自己的手。
她的稚嫩面容,她们靠得很近,姜佩兮能看到她鼻翼两侧的小雀斑。
“阿商,你今年多大了?”
“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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